玄庭山,乃是穆元子的仙門道場所在。
其下之意,邪羅子趁他山門空虛,派人洗劫了玄庭山,殺了他門下的弟子。如今幸存的弟子趕來報信,頓時令他勃然大怒,誰料又聽稟報道——
“師伯,我玄庭山遭劫之后,衛國的二十余家仙門相繼遇襲……”
“啊——”
穆元子更加憤怒。
而在場的仙門弟子卻躁動起來。
不用多想,遇襲的均為參與攻打云川峰的仙門。而云川峰巋然不動,各家仙門已經遭殃。
與此同時,又有三位筑基修士踏劍而來,急聲稟報道——
“我天晟門與多家仙門遇襲,強敵猶如無人之境,弟子死傷無算……”
“衛國境內數十家仙門遇襲,房舍焚毀,靈脈被搶……”
“玄鳳國大小仙門盡遭洗劫,請靈狐師叔速速返回……”
“所當真?”
“事發多日,何不及時稟報?”
“云川峰陷入重重圍困,便是鳥兒也飛不出來,究竟是何人所為,豈能同時禍亂各地?”
穆元子怒罵之時,蘇丘子與荀原、令狐北尚且沉穩鎮定,而短短片刻之后,各自或是震驚,或是存疑,或是暴躁,無不神情大變。
“中山境內停用了所有的傳送陣,弟子只得晝夜兼程趕來……”
“路途遙遠,又要躲避追殺……”
“強敵均為金丹、筑基修士,神出鬼沒、來去無蹤。任其下去,只怕各國仙門無一幸免……”
“嗡——”
現場頓時大亂,驚訝聲、鼓噪聲、叫罵聲響成一片。
人群中的于野同樣難以置信。
云川峰陷入重重圍困,又有陣法籠罩,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一時難以攻破護山大陣。誰想雙方對峙之時,各國仙門突然遭遇了滅門之災。
誰干的?
神出鬼沒,來去無蹤?倒像是他于野的行事之風,而他卻沒有那么強橫的手段。
而關閉中山境內所有的傳送陣,只能是云川仙門所為,卻又如何在抵御各方強攻之時,洗劫了上百家仙門……
“哎呀,上當了,蘇某先行一步——”
“蘇兄……且罷,荀某著實放不下南嶼城,告辭——”
“難怪邪羅子不肯露面,你我中了他的圈套。我天鳴山元氣未復,再也禁不起半點風浪啊!”
“三位道兄……”
驚悉各地仙門遭遇重大變故之后,蘇丘子與荀原、令狐北再也無心攻打云川峰,各自找了個借口,便踏起劍光匆匆離去。
各家仙門弟子更加慌亂不安。
何為上當,什么又是圈套?
離去的三位高人,已經給了解答。
云川門先是舍棄濟水峰與天秀峰,接著又引誘各方攻打云川峰,致使各家仙門空虛,遂趁機大肆報復。而邪羅子之所以不肯露面,也許他正在四處燒殺劫掠呢。
此時此刻,猶如后院失火。
情形危急,撤吧!
不待吩咐,各家仙門弟子爭先恐后般的四散而去。
“豈敢臨陣脫逃——”
山坳上僅剩下穆元子與他的三位金丹長老,本想今日攻下云川峰,不料轉眼之間形勢逆轉,他急忙出聲阻攔。
卻已沒人聽從號令,三位老友也不見了蹤影。
“唉——”
穆元子仰天長嘆一聲,道:“今日功虧一簣,非我天玄門之過!”
他擺了擺手,吩咐三位金丹長老撤離。
而他尚未動身,忽然一陣光芒大作。
堅守多日的護山大陣竟然消失了,巍峨聳立的云川峰顯露崢嶸。與此春節,無數人影俯沖而下,緊接著劍光閃爍、符箓轟鳴,凌厲的殺氣猶如狂風怒浪般的呼嘯而來。
穆元子臉色大變,失聲道:“又上當了,快走——”
什么叫又上當了?
起初以為云川峰僅有少數弟子留守,繼續攻打已徒勞無益。誰想突然冒出來的上千之眾,竟個個兇悍、人人爭先,更有金丹修士與數十筑基弟子,分明是蓄勢已久而精銳盡出。
而上當倒也罷了,關鍵是四國仙門弟子已撤退了大半,僅憑他的天玄門,根本抵擋不住云川門的瘋狂攻勢!
穆元子踏劍而起。
一道殺氣直奔他呼嘯而來。
竟是三道劍光在半空中變幻,瞬間合為一道丈余長的劍虹。殺氣更為凌厲,威力隨之倍增。緊隨其后的乃是三位金丹修士,彼此聯手發出了強悍的一擊。
穆元子被迫御劍抵擋。
劍虹急遽閃爍,倏然化作數百道劍影,猶如樹花綻放,又似驟雨突降,猛地將他籠罩其中。他急忙催動法訣,身形霍然暴漲數丈。便聽“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身形崩潰殆盡,又是光芒一閃,他竟從劍影的縫隙之中逃了出去,卻忍不住張口噴出一股熱血,遂回頭張望而恨恨不已。
漫山遍野都是逃竄的人影與閃爍的劍光,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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