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他沒有退路,唯有再次向死求生。
“你獨自逃生已是不易,卻拖老攜幼……”
識海中,響起青蘿的話語聲,聽她抱怨道:“此地遍布禁制,即使魂體也難以行動自如,方才我探路歸來,又幫你打開鎖鏈,差點露出破綻。”
“是否見到歸元子?”
“我未敢耽擱,故而未見,我再次打探一番……”
“不可再次犯險!”
“我怕你……”
“不必擔心!”
“嗯!”
識海中沒有了動靜。
于野暗吁了口氣,心頭有些愧疚。
召喚青蘿相助,也是迫不得已。而此地遍布禁制,稍有不測,或將損及她的魂體。卻幸虧她查明虛實,這才讓他及時決斷。只是她不愿顯露真容,也不想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于兄弟——”
于野睜開雙眼。
詹坤與于天師走到近前坐下,悄聲道:“幾位門主約定,你我三人先行殺出去,邪羅子前輩與荀兄斷后,靈狐兄、鐵兄守護我師兄與蘇兄的周全,若有不妥之處,請你拾遺補漏多加指點!”
于野拱了拱手,道:“便依詹兄所!”
幾位門主的才智遠在他之上,所謂指點的說辭不過是顧及他的顏面罷了。
而他卻看向于天師,叮囑道:“于兄跟著我,切莫走丟了,不然……”他似有擔憂,道:“不然,你只能聽天由命!”
于天師重重點了點頭。
一旦情形危急,皆無暇他顧,倘若有人走失,只能自求多福。
接下來,便是靜靜等待。
這一刻,時辰變得異常緩慢……
不知過去多久,忽然傳來腳步聲與火把的亮光。
黑暗中,于野伸手抓起長劍。詹坤、于天師等人,也一個個屏息凝神、瞪大雙眼。
火光一閃,一個壯漢出現在洞口中。
卻見洞口前杵著九道人影,而不遠之外的囚籠已是空空如也。
漢子驀然一驚,便要大聲喊叫,突然脖頸沖出一腔血柱,他的頭顱已經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洞口中再次冒出一個漢子,卻見同伴變成了無頭尸骸,且熱血仍在噴濺,火把尚未墜地,而九道鬼魅般的人影已撲了過來,他頓時嚇得“哎呀”一聲轉身便跑。
“殺出去——”
于野的手腕一抖,長劍甩出一串血滴,就勢腳尖點地,飛身沖入洞口之中。
恰見幾丈之外有道奔跑的人影,他猛的擲出手中長劍。
“人丹逃脫,各位兄弟快來……”
漢子一邊奔跑,一邊大喊。而他喊聲未落,“撲通”趴在地上,后背插著一把長劍,劍柄“嗡嗡”直響劇烈搖晃。
于野一個大步沖到近前,伸手抽出血淋淋的長劍,不忘回頭一瞥,于天師、詹坤等人已隨后跟來。他抬腳邁過死尸,誰想沒走多遠,山洞中亮起火光,兩個壯漢揮舞鐵棒攔住去路。他沖上前去揮劍劈砍,霎時血光閃現,斷指、斷臂亂飛,凄厲的嚎叫聲隨之響起。
與此同時,遠處人聲嘈雜。
于野不敢遲疑,繼續飛身往前。
兩個漢子雖然重創倒地,卻兇悍異常,拼命掄起鐵棒阻攔。詹坤與于天師隨后趕到,各自手持尺余長的飛劍狠狠扎了下去。
轉瞬之間,前方出現一個數丈大小的洞穴,狹長的洞口就此左右分開兩條甬道,一個通往幽暗的深處,一個往上斜伸而去。
“各位,隨我來——”
于野招呼一聲,轉而右行,忽然有所察覺,忙道:“邪羅子前輩何在?”
于天師、詹坤、穆元子、蘇丘子,以及荀原、令狐北、鐵杉均已匆匆趕到身后,唯獨不見了邪羅子。
于野搖了搖頭,揮劍往前一指。
他此前的擔憂,還是應驗了。而他有在先,不管何人走失,皆聽天由命,否則誰也休想逃出此地。
二三十丈外,可見一條石梯往上延伸。
而眾人去勢正忙,便聽“轟”的一聲,前方落下一道厚重的石門,頓然將一丈寬、丈五高的甬道堵得嚴嚴實實。
與此剎那,旁邊的石室中沖出二十多個壯漢,各自揮舞刀棒瘋狂撲來。
于野大吃一驚,急忙后退。
便令狐北大喊:“哎呀,不妙——”
只見另外一條甬道也冒出數十個漢子,令狐北躲避不及,竟被一鐵棒“砰”砸在后背上。他沒有法力護體,一時吃禁不住,“撲通”摔倒在地,幸虧荀原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拖了起來,這才免遭亂棒加身之苦。
眾人卻已亂作一團。
“此處怎會降下石門?”
“那石門怕不有萬鈞之重!”
“即使你我修為在身,也一時難以破門而去。”
“于野,此處乃是絕路一條,又該如何是好……”
“我……”
于野神情苦澀,欲說無。
并非青蘿疏忽,她也想不到此處暗藏一道石門。而事已至此,又該如何是好?僅憑他一把長劍,根本抵擋不住海賊的圍攻,也休想打破那道沉重的石門。而一旦賴泰與散修現身,后果更加不堪想象。
于野看向右手的御獸戒,目露殺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