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陽子接過戒子,隨手拋向應齡。應齡也是微微一怔,又將戒子交給了鄂安。
鄂安將戒子在手中拋了拋。
戒子之中,莫說四翅怪物,便是一根鳥獸的毛發都沒有。也就是說,于野沒有扯謊。他之所以戴著此物,僅為喜歡而已。
“賴兄,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容你詢問我的弟子,卻到此為止!”
鄂安的話語聲透著不快。
“這……”
賴冕的臉色有些難堪,他雖然不想作罷,卻已理屈詞窮。在別人看來,他所說的仇人只是恰巧與于野同姓罷了。倘若繼續糾纏下去,勢必得罪鄂安與平陽子。
“呵呵!”
應齡忽然笑了笑,道:“既然賴兄已查明原委,不妨就此罷手,切莫傷了和氣。”
“罷了,便依應兄所!”
賴冕只得點了點頭,抬手撤去了禁制。
原來是場誤會,尚在圍觀的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于野終于行動自如,他悻悻站起身來,出聲道:“鄂長老,還我御靈戒!”
鄂安轉身離去,順手扔出戒子。
于野將戒子套在手上,已沒有了之前的恐慌與絕望,而是濃眉斜挑,恨恨道:“賴前輩,你下回再敢這般肆意相欺,我必然與你死拼到底,勿謂之不預也!”
受到驚嚇,遭到屈辱,撂下幾句狠話,也是人之常情。
而賴冕卻臉色陰沉,兩眼閃過一抹殺機。
他忽然發覺,他的推測沒有錯。
他已找到了仇人。
而于野像是猜到他的心思,舉起左手的納物鐵環,挑釁般的說道:“賴前輩,你不會想要查看我的隨身物品吧?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休想!”
修仙者的隨身物品不容他人查看,他這是當眾斷絕了賴冕最后的企圖。
賴冕丟下一個怨毒的眼神,拂袖轉身走開。
一場風波就此消失,眾人也各自散去。
“哎呀,當真是虛驚一場!”
歸元子穿過人群走到近前,摸出一壇酒扔在地上,道:“我代平陽子長老與各位同門前來慰問,請于師弟飲口酒壓壓驚!”
他話音未落,又兩眼一眨,傳音道:“你小子豢養的六翅金螈藏到哪里去了,便是我老人家也被你騙了!”說著他左右張望,似乎想要找出緣由,忽又扭頭看向詹坤,伸手拈須微微一笑。
而歸元子離去之后,文桂也走了過來,同樣神神秘秘的樣子,傳音道:“賴前輩所說,絕非空穴來風。于師弟若是送我一粒結嬰丹,我便幫你隱瞞此事,如何?”
這是趁火打劫!
于野再次坐在樹下,抓過酒壇子,隨手捏碎泥封,舉起來猛灌了幾口酒。卻見文桂依然站在兩丈之外,滿臉的貪婪與期待之色。他忍不住嘴角一撇,牙縫吐出一個字:“滾——”
文桂臉色一僵,狼狽而去。
成施也沖著于野拱了拱手,以示安慰。
詹坤并未上前問候,或是親近,而是坐在一塊石頭上,暗暗松了口氣,傳音道:“兄弟,方才好險,幸虧未雨綢繆……”
于野默默飲著酒。
正如所說,此前在蒼北城外,兄弟倆便已商議了對策。也果然不出所料,賴冕忍耐了三日之后,終于在途中發難。也幸虧早有防備,不然他今日難逃此劫。
“嘖嘖,十萬塊靈石,于兄弟,你倒是藏富不露啊!卻怕賴冕不會罷休,務必處處小心……”
“嗯!”
“或許艾陽與辛飛子渡劫不成,鄂長老與他的交情一般,卻要提防應長老。而既然賴冕已強行出手,你我不妨后發制人……”
“依計而行!”
“此事交給我,你盡管放心。而歸元子竟然知道你豢養金螈,什么都瞞不過他。”
“抵達天梧山之后,卻怕再生事端。”
“你是說……”
“我也說不清楚。”
“糟了,該死的文桂,賴冕已盯上了我,回頭便將御獸戒還你……”
于野似乎余悸未消,獨自飲著酒。
賴冕與幾個天機門弟子坐在一起,他并未吐納調息,而是看向文桂,又看向詹坤,神色透著幾分古怪。
于野禁不住眼角抽搐,暗暗啐了一口。
倘若文桂暗中使壞,勢必又添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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