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于野從靜坐中醒來。
黑暗的洞穴中,僅有他一個人。青衣與他敘談了半個時辰,便去洞外守候。她是怕邛山闖禍,也是怕發生意外。
而三日來,洞外并無狀況發生。
于野舒展雙袖,輕輕吐了一口濁氣。
經過一番歇息,疲憊盡消,法力修為已恢復如初。
如今的境界是三層,還是四層?
于野低頭內視。
胸口的金闕中,聚集著一團氣機,其中有元昊仙帝的法力傳承,也有惠炳與祁驊的元神之力,卻一時難以煉化吸納,只得強行收入體內,也使得他的境界介乎于仙君初期與中期之間。
不管境界如何,能夠戰勝對手便好。
只可惜整日里奔波忙碌,無暇安心修煉。若能煉化三位高人的元神之力,想必修至仙君后期亦并非難事!
如此忙忙碌碌,又所為哪般?
只想尋找神界罷了,卻不斷殺戮、四處逃亡。各方為何不能聯手行事,共覓機緣呢?偏偏要你爭我奪、生死算計?
于野揮袖輕拂,面前落下一塊玉片、一枚圖簡、一枚玉簡,還有一把光芒環繞的白玉短劍。
這是祁驊留下的半塊玉玨與一份星圖,以及青衣所贈的《神道錄》,與元昊仙帝的九璽劍。
玉玨,或已沒了用處;星圖,尚未參透玄機;《神道錄》,有待慢慢參詳;九璽劍,倒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寶。這幾件物品均與神界有關,而傳說中的神界究竟位于何方?
于野的眉梢輕鎖,神色郁悶。
修仙,無非想著御劍飛天,求個壽元綿長,與逍遙自在。結果怎樣?先是誤吞了蛟丹,卷入江湖與道門的恩怨,不得不遠離故土,接著陷入仙門之爭,踏上尋找神器的征程,相繼穿過幽冥之門與星域之門,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如今卻要再次為了縹緲的神界而繼續奔波不休。
最大的收獲,便是修為愈來愈高,而往事卻不堪回首,前途依然未知。
于野翻手拿出一壇酒,舉起來一飲而盡,竟然嘗不出味道,僅有一縷火燒在心頭沸騰。他長長吐了一口酒氣,禁不住兩眼朦朧,自自語道:“有女美兮,青絲如蘿,魂兮夢兮……”
這一刻,他忽然倍感孤獨。
老狐,整日里沒有正經話;青衣,又性情淡泊,沉默寡。兩位雖然與他交情深厚,但更多的還是信賴與默契。以至于他滿腔的心事,一時無人訴說。
“于野!”
便于此時,洞外響起青衣的呼喚聲。
于野雙手一合,酒壇“啪”地粉碎。他揮袖收起地上之物,起身往外走去。
洞外,守著一位銀發女子,舉手示意道:“且看——”
左手方向的星空中,遠遠懸著一顆星體,便是天界三十六星的天微星,或天微山,看上去并無異常。右手方向的萬里之外,卻出現三道淡淡的光芒,顯然是三位修士,直奔這邊飛來。
青衣生性謹慎,但有狀況,便會及時稟報。
而邛山竟然無動于衷,與邛山、見淵、樊玄、元桀躲在山谷的角落里,似乎在切磋神通法術,并發出一陣怪笑聲——
“嘎嘎,有趣!”
于野一邊抬頭張望,一邊走了過去。
“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