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眼前的光芒仍在扭曲變化,撕裂的風聲呼嘯不絕,而臨海峰、觀星崖,混戰的人群,以及天慧山,竟然愈來愈遠?
湯英忍不住喊了一聲,又微微氣喘。
喊聲難以離體,也無人回應。
而被抓住的手臂猶如鐵箍,根本掙脫不得,強橫的禁制籠罩之下,只覺得喘息不暢而一陣窒息。
便于此時,身后的星空突然沒了?
一塊星石,擋住了視野。
而身旁的人影,依然沉凝如山,所散發出的強大威勢,更是深不可測。
“哎呀……”
突然手臂一松,湯英往后飄去,她驚訝了一聲,急忙催動法力護體,飄然落在星石之上。
一位年輕男子跟著她落在三丈之外,他身著的土黃袍子,腰間的禁牌,與似曾相熟的相貌,好像仍是受她關照的師弟。她禁不住有些恍惚,卻又神色一凜,出聲質問——
“前輩,你答應出手相救,緣何而無信……”
于野似乎無暇他顧,轉而凝神遠眺。
所在的星石,孤零零飄在暗空之中。不過,數十萬里之外,散落著無數的星石,雖然沒有了神奇的光芒,卻記得大致的方向,那正是他要找尋的星落之地。
他沒有摻和湯氏與昆氏的爭斗,也沒有偏向任何一方,既然找到了星落之地,他當然要趁亂逃出天慧山。
湯英見他置若罔聞,舉手又道:“前輩見死不救,倒也罷了,而湯英卻不敢獨自逃生,告辭……”
“哦?”
于野忽然回過頭來,反問道:“湯氏與昆氏的恩怨,純屬咎由自取,與本人何干?”
“你……”
湯英的臉色一紅,道:“你既然假冒湯恒,便是湯氏弟子,此番湯氏遭遇滅族之災,你豈能置身事外?”
“咦?”
于野微微驚訝。
一位動輒臉紅的女子,也有火辣與任性的一面,一個假冒師弟的身份,竟然成了她詰問的借口。
又見她胸口起伏,氣沖沖道:“前輩乃是湯賢師祖的好友,今日卻臨陣逃脫,倘若來日相見,你當如何交代?”
“好友?”
于野的眉梢一挑,點了點頭。
此前戰況危急,這女子讓他召喚湯賢,卻讓他以為露出破綻,便回敬了一句遠水救不了近火,誰想竟是她輕信了謊,將他視為湯賢的好友。
湯英依然忿忿不平的樣子,質問道:“前輩若非湯賢師祖的好友,怎會事先認得湯英……”
“罷了!”
于野無意多說,揮袖一甩。
光芒一閃,身旁冒出兩位老者,各自左右張望,意外道:“于前輩……”
湯英愕然失聲——
“師祖、師伯……”
她認得兩位老者,正是湯氏的兩位長輩。而金仙修為的湯賢師祖,竟然以晚輩自居?
那位前輩,莫非是仙君高人?
于野卻擺了擺手,意味深長道:“臨海峰有難,不便挽留兩位道友,切莫向他人提起于某之名,否則誰也救不了湯氏一族!”
湯英無暇多想,忙道:“昆氏登門尋仇,臨海峰危在旦夕,師祖、師伯快快回山,遲則晚矣……”
她的師祖、師伯已是臉色大變,相繼出聲道——
“湯某識得輕重、懂得利害,于前輩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