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擇了椅子坐下來,氣定神閑的,“我想,你有話要說吧。”
釋放酒吧,霓虹長街的盡頭,藏匿于老街胡同之內,是由一處兩層老樓改造完成。保留了老屋的歲月感,又在設計師手上被重新賦予了潮流金屬的生命。開業有一年了,據說開業當天請了好幾位明星過來,場子一下就炸開了。
成了網紅店,來這里玩的都是年輕人,從開業熱鬧到現在。
姜愈就在釋放酒吧。
白濠說姜愈白天在機構里給學生們上大提琴課,晚上會在兩處地方打工。二四六是在昆侖酒店云頂餐廳拉大提琴,一三五就在釋放酒吧做駐唱,周日休息一天,要么睡大覺要么出去爬山。
又說姜愈這個人熱愛音樂是真熱愛,但同時更熱愛戶外,他賺一段時間錢就辭職不干了,出去瀟灑玩一圈后回來再找工作。但也是因為技多不壓身,工作倒是好找。
今天周五,姜愈在釋放。
往酒吧趕的路上杭司忍不住問陸南深,“那你看見白濠的簡歷了嗎?”、
沒用白濠帶路,陸南深嫌他太吵,兩人就直接打車往酒吧趕。杭司問這句話的時候兩人還在計程車上,都坐在后排。
還是老款的計程車,沒有新能源的面積大,所以杭司眼能瞧見的陸南深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的模樣,后來干脆雙腿岔開坐,一條腿緊貼著杭司的腿。
就算隔著布料,杭司也能感覺出他大腿的結實。陸南深也知道擠著她了,趁著司機拐彎的功夫順勢往她身上靠了靠,然后一臉無辜地笑說,“抱歉啊,空間太小沒辦法。”
杭司抿唇瞥了他一眼,任由他放肆了。
聽到杭司問到簡歷的事,陸南深搖搖頭。杭司沒理解他這搖頭的意思,追問,“是覺得他不夠格?”
其實想想也很有可能,白濠的小提琴拉得是不錯,但基本偏于行活,換句話說就是技巧沒問題,但靈氣欠缺。像是陸南深這種都敢公然抨擊權威的人,怕是瞧不上太拘泥于技巧的演奏手了。
不料陸南深卻說,“不是不夠格,是我從來不看郵箱。”
杭司愣了一下,“郵箱誰建的?”
“我。”
“為什么建?”既然都不看。
陸南深想了想,“算是走個形式吧,也不能不填聯系方式。”
杭司:……
從創意園區到酒吧有段路,在這座城算不得太遠的距離,但架不住堵車。周五晚上,萬高分個都恨不得從下午五點到凌晨時分。開計程車的是位老師傅了,挺熱情的,看了一眼后視鏡,“我給二位繞個路吧,看看你倆小情侶趕不趕時間,前面堵得要命。”
杭司一聽這話,耳根子意外燥熱了一下。
倒是陸南深大大方方的,微微朝前探頭看了看,“行師傅,您找好走的路。”
“得嘞。”
杭司扯了他一把,他順勢就靠回車座上,扭頭看她。她說,“現在占便宜占得越發自然了你。”
陸南深聽了后明眸沾笑,湊近她,輕聲說,“那你教我,我怎么跟司機師傅解釋比較好?”
杭司伸手推開他的臉。
他就爽朗笑了。
司機看了一眼后視鏡,男孩子帥氣女孩子漂亮的,年輕可真好啊。
漫漫長路的,總不能不說正事。陸南深問,“長笛手怎么說?”
“還真是大跌眼鏡啊。”杭司嘆。
長笛手神情有異,這是在陸南深和杭司剛進屋的時候就發現的事,后來長笛手有幾次都欲又止的。杭司接收到了陸南深的眼神示意,等他跟白濠上樓后她就開始了“盤問”。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兩跳!
“姜愈睡了一整晚安生覺,人家根本就沒下過樓。那條上吊繩是怎么綁上去的不清楚,但當時長笛手看得清楚,白濠是朝著上吊繩自自語呢。”
深夜里真正被嚇著的是長笛手。
他起來上洗手間的時候就見白濠站在音樂房門口,神秘兮兮加一臉緊張的。長笛手好奇走上前一看,屋子里空空如也的,卻有根上吊繩在那掛著。那場景本就詭異了,更叫長笛手后背發涼的是接下來白濠的話——
“你看姜愈,他是不是要上吊啊?怎么辦啊?”
“長笛手說,當時他都快把眼珠子給瞪瞎了也沒看見姜愈的身影,反倒是白濠的表情十分詭異,好像真看見了什么似的。”杭司跟陸南深描述。
長笛手當時嚇壞了,可又不敢輕易說什么。“他后來覺得白濠是在夢游,雖然他不清楚有夢游癥的人會不會說話,但他也聽說過夢游的人不能叫醒。”
長笛手雖然后來沒回音樂房,但在暗中觀察白濠,生怕他有個什么意外。于是他看到白濠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臉上也是驚恐。
終于熬到白濠回房睡覺,長笛手又躡手躡腳上了二樓。姜愈就睡在自己房里呢,睡得挺熟,淺淺的還有鼾聲響起。長笛手又悄悄關上門,后背衣服卻被冷汗打濕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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