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晦暗無光,秦軍最華麗的營帳中傳來刀劍相擊之音,墨色天空下,依稀可見幾道劍芒刀光穿透濃重的夜。
任寧手里是一把華而不實的長劍,不過半米長短,上面還帶著嫣紅的流蘇,似乎只是一把觀賞劍。但她抽出劍時,氣勢陡然一變,順勢斜劈一劍,打退了一把巨刀,再轉動手腕翻上一斬,將迎面而來的劍刃挑開。
舉劍兩招后,幾根弩箭鎖定她的周身,任寧招式再倏然變轉,抖動著劍身將身前氣流攪成一個旋渦,將面前的弩箭都蕩了開來。
帳幕之上漸漸有了光亮,原來是天上明月落下的余暉。
任寧一彈劍刃,周身氣息暴漲,猶如狂風暴雨驟至,劍身勃勃如星輝,燦然發亮,無形的真氣隨著任寧手中揮舞的劍,劃過黑暗中的眾人,他們手中的武器無法抵抗分毫。
“嘭!”
織錦鑲金的營帳,終于承受不住這股氣場,在連綿不絕的劍氣中撕割成碎片。營帳中的人也暴露出了真實面容。
寧遠舟以劍為支撐,半跪在地上,其他人內力尚且不如他,都已經倒在地上了。明知道這次刺殺必死無疑,但寧遠舟還是慶幸,自己強硬將元祿留在了城里,不然以后連個上香的人都沒了。
營帳周圍早就站滿了將士,各個手中長槊刀弓,軍容肅整,正在靜待命令。
寧遠舟看向秦帝,只見女子一身長衫素衣,劍氣蕩起,衣袂翩揚間,說不出的風華絕代。
“是你?”
寧遠舟對她尚有記憶,那時他剛剛上任六道堂堂主,被趙季身后的章崧調遣去了邊關搜集情報,前往渚城的路上恰好碰見過她。
原來那時他就見過秦帝了嗎?
“原來是美人啊。”于十三也認出來了,他傷勢沉重,只能躺在地上,嘴里卻還在口花花道:“那年美人那壇青梅酒可真是美味,可惜后來我去醉芳閣買的青梅酒就是沒那個味兒,到底是美人喝過的,就是不一樣。”
“唰!”齊齊的刀劍出鞘聲響徹在夜風中。
將士們直接拔刀架到于十三脖子上,“放肆!吾皇當面,小子敢如此放肆!”
于十三脖子上立刻出現了兩道血痕,他卻是絲毫不慌,“我都敢來刺殺了,還管什么放肆不放肆啊?你們皇帝滅了我大梧,難道還要我感恩戴德不成?”
任寧收劍入鞘,輕笑道:“說的不錯,很有骨氣!自打朕攻破梧都以來,你們是第一波敢來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