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衫侍女,頻傾壽酒,加意動笙簧。人人心在玉爐香。慶佳會、祝延長。
宴上觥籌交錯,其樂融融,但是流于表層之下的,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儀欣寒暄敷衍著這些祝賀之人,心思其實更多的都放在了富察氏一家子身上。
酒過三巡,上頭的幾位就有了離意,儀欣作為主角輕易不能走,只能恭送皇帝和皇后離開。
強撐著精神結束了宴席,儀欣又要送別家人。
看著老太太的殷殷叮嚀,儀欣眼淚汪汪,極是不舍,但也只能含淚應承著。看著他們上了轎攆離開,淚珠才如斷線的紙鳶,滾滾而下。好在有弘晞這個小開心果和宮人們的逗趣,才有重展笑顏。
一場生辰宴下來,倒是累壞了壽星,儀欣狠狠歇了幾日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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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九月中旬,鑾駕回程。
儀欣一路顛簸,只覺得通身乏累,回到永壽宮稍稍修整過后,便趕緊歇歇。
一睜眼才發現,屋里燈火通明,而皇帝正坐在她身邊,手里還拿著她放在床頭的游記讀著。
“皇上來了多久?怎么也不叫醒臣妾?”
皇帝扶著她坐起身,才道:“朕瞧著某個懶豬睡得那般香甜,怎么好打擾呢。”
儀欣反而無理取笑道:“那還不是跟你兒子學的。”
皇帝輕曬而過,順著她的意思,玩笑道:“是!是!都是小六的錯,不能給她額娘做個榜樣,這都得怪咱們小六。”
這話說得外間伺候的宮女太監都笑了起來。
儀欣不好意思的拍了皇帝一下,羞惱道:“還不起來?小六的額娘都餓了,你還敢餓著她不成?”
皇帝只能忍笑起身,又命人進來服侍。
皇帝和儀欣用完晚膳,正坐著說話間,見杜若進來回稟:“皇上,娘娘,王太醫到了。”
儀欣疑惑看向皇帝:“怎么叫了王太醫過來?皇上可是不舒服?”
皇帝遂解釋道:“不是朕,而是你。”
儀欣奇道:“這怎么說?臣妾并沒有感覺不舒服啊。”
又見王太醫已經跟著時雨進門,皇帝便沒有多,而是對著太醫道:“貴妃近來日日疲乏勞累,覺也比從前睡得多,你瞧瞧可是這陣子的事太多,累著她了。”
儀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近來確實嗜睡,本來只當是暑熱未消又兼事多勞累之故,可是現在儀欣募然間有了一個猜測。
王太醫搭上脈搏,仔細尋摸,半晌后才面帶喜色的恭喜皇帝。
“恭喜皇上,恭喜貴妃娘娘。娘娘已經有孕一個半月左右了,脈象雖淺,但的確是滑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