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樓的二樓有兩個小房間,但是卿繡衣閉關后,為了不打擾她,也為了避嫌,李蓮花選擇在一樓單獨辟出一個房間,他自己住一層。
房間里沒有什么東西,不過一個小火爐和一個矮幾,上面一個茶壺和杯子,一個箱簣里放了些衣裳鞋襪之類的,收拾的很干凈。
卿繡衣將人放在床上時,李蓮花終于有了些許自己的意識,他想爬起來,又重重的跌了回去,“你出關了?”
初春時節本就寒冷,此刻碧茶之毒開始發作,李蓮花又冷又痛,像是有萬蟻蝕身,從內而外,眼前甚至時不時浮現出師父和師兄的身影。
卿繡衣將剛升了火的爐子挪到李蓮花的床邊,嘴里嗤了一句:“我要是沒出關,怕是我的債就得追到地府去要了。”
李蓮花苦笑了一聲,他也猜到自己這是提前毒發了,打亂了她的步調。
疼痛消磨他的意志,但也讓他清醒了些,明白是自己的錯,他啞著聲音道:\"抱歉!\"
卿繡衣扶他盤腿坐起,自己坐定于其身后,真氣運行,丹田渾元,李蓮花此時丹田虛無,雖然還剩一絲揚州慢的內力守護,但遠不是北溟真氣的對手,真氣長驅直入,由丹田處囤積,發散至四肢經絡,匯于心脈和頭頂百匯處。
天鑒神功的枯木生花心法,以內力推動碧茶之毒的運行,真氣好似一股汪洋強勢沖刷李蓮花的經絡各穴,將殘留的碧茶清理干凈。
李蓮花忍不住痛苦的悶哼兩句,無論是碧茶還是霸道的北溟真氣,仿佛都在切割他的經絡,打碎他的筋骨,其痛難當。
幸好之前喝了半月的湯藥,否則身體恐要支撐不住。
待到真氣行至天突穴時,強力輔以勁氣,將碧茶送出體外。
李蓮花猛地吐出一口污血,黑色的淤血灑在木質的地板上,似乎還帶著微微的腐蝕性,失去感知的經脈漸漸恢復了知覺,全身都叫囂著疼痛,李蓮花癱軟倒在被褥上。
卿繡衣將燒好的熱水混了冷水,給李蓮花擦了擦臉,被子掖好后,她才離開。
“哐當!”
木盆摔落在地板上,溫水灑的到處都是,卿繡衣喘息著撐著桌子爬起來,碧茶發作的突然,她的功力其實還不夠,為了解毒,幾乎掏空了她丹田內所有的真氣,此刻手腳發軟,站都站不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