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回
李學武把車打著了火,開到了大門口的旁邊,借著門房的燈光,對著周常利說道:“如果你想帶著他們做人,就在門房收拾收拾住下,能干點啥干點啥,沒錢了找我來拿”。
“啊?好,是!”
周常利聽見李學武的話突然驚訝了一下,再想說感謝的話時,發現李學武的車已經開出了大門。
他本來還想說一些保證自己兄弟這些人好好干的話來著,可是沒機會了。
等關好了大門,再回了門房,這邊卻是發現趙老四等人全都是張著下巴驚恐地看著自己。
“周……周哥”
趙老四有些磕巴地叫了一聲。
周常利皺著眉頭疑惑地掃了眾人一眼,問道:“撞邪了?這么看著我干啥!”
趙老四不自覺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猶豫著問道:“那個……那個開車的好像是打你的那個”。
周常利這才想起來,當初李學武見自己
下周回
說完這一句人已經下了臺階,見著秦淮茹看自己的笑話,也只能苦笑道:“他以前不這樣啊”。
“誰知道呢”
秦淮茹笑著撇了撇嘴,道:“你跟他說啥他都能跟你聊到房子上去”。
李學武對著屋里的傻柱擺了擺手,笑了一下,又對著秦淮茹問道:“你們這是干啥,咋這么早就掛門簾子了?”
這個時候的門簾子也是簡單,供銷社賣的竹子條的,經管好了,能用十幾年不壞。
只是出來進去的得快點兒,不然蚊子、蠅子該進還是進。
“嗨,衛生運動,你沒收到通知啊?”
秦淮茹將手里的衣服撂下,甩了甩手上的水,解釋道:“飲食衛生、消滅蚊蠅,今年的主要工作重點,招待所都收到通知了”。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還能跟蚊蠅斗法?
“好在沒讓保衛處拿槍炮來參與”
“噗~嗬~”
秦淮茹被李學武逗的一笑,隨后繼續說道:“是好事兒,街上正清理路邊的垃圾呢,不許有積水,不許有雜草,街道來人通知說還要檢查呢”。
“夏天還好~”
見母親跟武叔說著話,棒梗拿著手里的火柴盒插話道:“我們老師也就帶著我們拎著蠅子拍出來打蠅子,要是冬天,噦~得去挖蠅蛹!惡心死了!”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棒梗,對著秦淮茹說道:“得,回頭我跟彪子說一聲,把我后院也釘上門簾子”。
說笑了一句便出了門,剛跟王小琴她們幾個打了電話,不好遲到的。
前院兒沒有煩人的傻柱,倒是見著三大爺推著車子進院,車后座上還掛著破水桶。
為啥說破水桶呢,因為水桶還往下滴答水呢。
“呦,三大爺,重出江湖啊”
“你也知道我釣到大魚了?”
閆富貴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比頭頂的太陽還特么燦爛。
見著李學武走過來,就在垂花門口停了車子,拉著李學武看他水桶里的魚。
李學武不想看魚,他只想看看三大爺是不是跟傻柱長得很像。
特么的,傻柱不會是三大爺的私生子吧?
怎么倆人現在都一個德行啊!
水桶里的魚還真不小,一扎多長的大鯽魚,脊背都帶黑花的。
“這得有一斤多吧?”
李學武還真是正經地夸了夸,這魚確實難得。
別看才一扎多長,一斤多就叫大魚了,這野生鯽魚,十年都不一定能長一斤。
這條確實可以稱之為大鯽魚了。
“您這是把爺爺輩的釣上來了,可以啊~”
“哈哈哈~”
能得到李學武的夸獎,閆富貴的心里滿意極了。
去年這小子在新手保護期的時候跟自己去釣魚,這家伙讓他給自己埋汰的!
現在終于大仇得報,必須跟他顯擺顯擺!
“不行嘍,現在身子骨不頂用了”
閆富貴笑呵呵地做了個釣魚的手勢道:“年輕那會兒,三四斤我也能釣得上來!”
李學武只當他是吹牛嗶了,去年在海子那邊,他跟老彪子幾人用網掛上來不少三斤多大的,可那都是公園里喂大的。
野生的,好家伙,一斤就是爺爺輩的,要是三四斤,那魚還不得跳出來問你我像不像人啊!
不說三大爺這身子骨,往年輕了倒,許也是禁不住三四斤野生鯽魚的折騰的。
不給他拽河里去都算是好的,夸兩句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三大爺”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在三大爺吹噓的時候打斷道:“跟您商量個事兒”。
閆富貴看了看李學武,道:“啥事?”
他們家過日子奉行的是錢不外借,禮不多隨,李學武求他,他提起了一百個心眼子警戒著。
李學武倒是沒想著跟他逗樂子,指了指水桶里的鯽魚道:“您這魚能不能賣給我,我給您合市場價還高五分錢,怎么樣?”
“這……”
閆富貴遲疑了,其實今天釣上來的不止這一條,還有兩條鯉魚,回來前就已經賣掉了。
剩下的這條雖然有炫耀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著給自己兒媳婦補補身子。
這鯽魚湯最是補孕婦,甭管他現在認不認,葛淑琴已經在他家開始生活了。
而且經過那個晚上的談話,葛淑琴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不得不讓他必須有個表示。
現在兒媳婦兒查出來懷孕了,總不能釣了魚都想著賣錢貼補家用,也得心疼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
李學武看三大爺跟這兒搖擺不定上了,看了看手上的時間,催促道:“三大爺,我趕著出門,您要是覺得合適,我這就給家里送去,好給我嫂子補一補”。
“不賣”
聽見李學武這么說,閆富貴登時下定了決心,咬著后槽牙地拒絕了李學武的提議。
先前那兩條魚都沒賣出市場價,這一條李學武多給五分,確實讓他心動。
可李家的兒媳婦是兒媳婦,那自己家的就不是?
閆家的二代已經基本能確定比不上李家二代了,那他便決定把閆家三代的起跑線往前推一推。
這條大鯽魚就有可能是閆家三代超越李家三代的一個機會。
他絕對不能讓了,為了閆家的未來!
李學武笑了笑,他可不知道這么一會三大爺腦子里轉過了這么多念頭。
不賣就不賣唄,今天也是見著了,自己大嫂也不是必須吃這一口。
“那得了,您忙著,我得出門了”
李學武招呼了一聲便轉身去了西院,閆富貴看著李學武瀟灑的背影說不出的難過。
他什么時候能像李學武這么灑脫啊,買自己想買的,得不到也不覺得遺憾。
這種選擇的感覺他很清楚,李學武即便從他這得不到的,也能在其他的地方得到。
“跟他說什么呢?”
三大媽在屋里站著看了好一會兒了,等見著李學武走了才走出來。
看著老伴愣愣的,便開口問了一句。
“這小子準又沒正經的,還干部呢!”
對于李學武的感官,三大媽一直都是持批判的態度。
她嘴邊以前最多的便是李學武從小怎么怎么地,后來李學武當了干部,她便說的少了,都是在家里說。
再后來有了于麗的事,挨了李家老太太嘴巴的事,她便對李家人都沒了好印象。
即便是老頭子生病期間,也是照著找大夫的樣子對待。
可閆富貴卻沒有給李順大夫的待遇,看病的錢也是摳摳搜搜的。
李順也是沒跟一個婦女一般見識,再加上住對門,從來沒有說過三大媽的話。
劉茵聽見過幾次,見著了恨恨地懟了她一次,自打那以后三大媽都是躲著李家人,裝看不見。
閆富貴是個明白的,也管著媳婦兒,不過這種事情沒有拎著媳婦兒耳朵告訴的。
“回家,把魚給老大媳婦兒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