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他
“表演的很好”
聶成林坐在一旁鼓了鼓掌,轉頭對著李學武夸了一句。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心想:“誰問你了!”
他是這么想著,可不能說出來,太不給面子了。
只能是點點頭,表示了認可和自謙。
舞臺上是由舞蹈隊指導和配合演出,保衛處青年大學習突擊隊主演的《打靶歌》節目。
這歌又紅又磚,相當的符合晚會主題要求。
尤其是突擊隊隊員們穿著護衛隊的訓練制服,帶著全套的裝備,手里端著鋼槍,在舞臺上夸張的動作表演,配合著歌聲和演奏音樂,很能帶動現場的情緒。
唱歌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曲藝隊的專業女演員,兩個是保衛處的男青年。
李學武倒是不清楚,保衛處的文藝工作這么先進,藏龍臥虎呢。
因為這個月的工作忙,晚會籌備組下發的表演任務他直接甩給了蕭子洪來負責。
對方來保衛處不就是給他打下手的嘛,只要他覺得沒關系的,都會甩給對方。
面對聶成林的夸獎,他實在是說不出什么來,要夸也得夸蕭子洪嘛。
舞蹈隊配合表演的姑娘們一樣穿著制服,一樣端著鋼槍,表演的動作相比起來卻是更加的柔美、自然。
文工團的老底子顯然是很強的,無論是歌舞還是曲藝,或者是聲樂,在現場看來,絕對能打個合格分的。
實在是現場的設備和舞臺效果太粗糙了,也太嚴肅了,在李學武看來,給合格分就不錯了。
當然了,從現場觀眾的表情和反應上來看,這開場得有一百二十分!
軋鋼廠苦無大型節目表演舞臺久已,看見專業的文工團表演,如久旱逢甘露一般的熱情。
一曲節目終了,演員們退場,現場的掌聲雷動,比剛才領導們入場時給的那種催促他們快點走,別耽誤看節目的掌聲熱烈太多了。
李學武有些哭笑不得地跟著鼓掌,看聶成林臉上的笑意,看來也是跟他一樣的想法。
大聯歡其實就是這個樣子,歡喜的不是節目有多好,而是現場的熱烈氣氛。
多年以后,你可能記不住是誰在舞臺上了,也記不住都表演了什么。
可你一定記得住當時的氛圍,記得住自己當時喊的有多大聲,玩的有多歡樂。
一般來說,領導們都會坐到終場的,這是放松,也是工作。
可
捶他
李學武:“……”
他絕對沒想過王亞娟會在意這個,好就是好,非得用成語才是好?
“好好好”
李學武好笑地再次說道:“繪聲繪色、引人入勝、扣人心弦、氣勢磅礴”。
王亞娟抿了抿嘴唇,強忍住了笑意,可再看向李學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嘀咕道:“哼~敷衍~沒說她的那個好!”
說完也不等李學武再說什么,轉身就要走。
得了四個成語,比她那三個還多一個。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她提醒道:“明天去我辦公室一趟,有工作要說”。
王亞娟轉回頭的時候,李學武已經往人群那邊走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妹妹也在那邊,什么工作非得去辦公室談……額,好像不對!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呀!
難道是今晚舞臺結束后的興奮,還是有了成績后的開心,讓自己竟然主動來找他。
……
王亞梅也看見自己姐姐同武哥說話來著,親姐妹,還在一個屋里住。
尤其是最近姐姐提了干,在軋鋼廠上班以后,兩姐妹的溝通多了不少。
當然了,最近是有些少的,主要是姐姐忙于工作。
可她對于姐姐的心思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從見著武哥以后,姐姐就沒再忘了他。
有的時候來接她,還要往院里望一眼,看看武哥的吉普車在不在。
即便是在這,她也不會進去打招呼,好像看一眼吉普車就滿足了似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王亞梅知道姐姐的心思,又何嘗不自知呢。
她現在不敢再去粘著武哥,無非就是離的近了,卻發現隔得遠了。
不是武哥對她的態度變了,而是他走的太快了,太遠了,現在的她已經追趕不上,遇之不及了。…
人生就是這樣,明明眼睛能看得到,可兩個人的生活軌跡就是交叉不到一起。
漸行漸遠,無能為力。
做不成愛人,朋友倒是沒問題的。
可還沒等她跟武哥打聲招呼呢,便聽見秦淮茹對著走過來的武哥說道:“三大爺家里出事了”。
“嗯?怎么了?”
李學武想起剛才閆解成以及閆家人的慌張了,可他并不想管他們家的事。
尤其是前幾天三大爺還“警告”過他,不要“欺負”閆解放。
不過秦淮茹主動跟他提起來了,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說什么。
冷血動物不僅僅會屏蔽掉自己的敵人,也會屏蔽掉自己的朋友。
“院里來的電話,打到招待所去了”
秦淮茹有些揪心地說道:“說是葛淑琴羊水破了,還出了好多血,送醫院搶救去了”。
李學武聽不得這個,微微皺眉道:“怎么會這樣,昨天他們不是說還有些日子的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
秦淮茹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道:“就她那干巴身子,再大出血,怕不是得丟半條命”。
“好在啊,今天國棟沒來”
秦淮茹后怕道:“院里的老爺們都來看節目了,就連家都是空的了,還是國棟不愿意出來,得著開車送她去,否則……唉~”
“他們家也是夠長心的了”
秦京茹撇嘴道:“知道有足月份的孕婦在家還有心思出來玩,咋想的呢!”
秦淮茹知道妹妹這么說,叫人家聽了去要不滿意,可話的道理是這個,她也沒心思說她了。
李學武只是聽了幾句,沒發表什么意見,他真不想管這個事。
院里的事他都不想管,如果不是父母在那邊住,如果不是現在這種形式生活在院里更安全,他都有心勸父母搬家了。
把那處三進院騰出來,全家人住著不是更好嘛,何必跟這個院里擠著呢。
形勢不允許啊。
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真從四合院搬三進院里去了,說不定哪天就讓人給告了。
到時候就算是說得清也講不清了,一個帽子扣下來,全家完蛋。
所以大院這邊的鄰居們還得處著,關系還得維護著,這是保護傘。
家里跟他不一樣,他有干部身份在,又有調查部背書,那處小別墅又隱蔽,所以真不怕出事。
敢有人往院里闖,李學武給顧寧說的就是開槍,打死人不算著。
這家里住著兩個有著特殊身份的人,都帶著五角星,還能讓人闖家里來?
級別越高越不會動這個,李學武現在可不怕。
他聽著葛淑琴出事,就有些擔心家里,跟院里人交代了兩句大晚上的注意安全,便從小門出去,上車回家了。
嘿!這世上的事說不清!
話趕話,事趕事,人趕人。
李學武人剛下車,還沒進院呢,便見二樓顧寧沖著他招手。…
他心神一動,急忙開了大門便往屋里走。
在門口都沒來得及換拖鞋,便噔噔噔上了二樓。
秦京茹不在家,沒人給他開大門,更沒人在客廳里收拾著屋子,老太太早哄著李姝睡覺了。
李學武上樓后,瞧見顧寧都好,只是示意他接電話,這才松了一口氣。
將手里的包遞給顧寧,他走到書房,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嗯,我是李學武”
他的話剛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陣嘶啞的帶著哭音的招呼聲:“領導,我是閆解成”。
聽見是他,李學武的眉頭就是一跳,能把電話打來他這里,一定是遇著大難了。
“有話講,哭什么!”
他的語氣嚴厲,喝止了閆解成的悲喪情緒,提醒他趕緊說事。
“領導,我……我愛人大出血,醫生說她貧血,說是需要輸血,否則要下不來手術臺……”
“說需求!”
李學武皺著眉頭問道:“是缺錢還是缺人,需要我組織保衛處干部去獻血嘛?”
“嗚嗚~”
閆解成是真的慌了,忍不住地哭了兩聲,這才說道:“醫院的血漿不夠了,您能不能幫幫忙,跟咱們廠醫院說一聲,調血過來?我求……”
“什么血型?哪家醫院!血要調去哪家醫院?”
李學武沒理會他懇求的話語,直接了當地問道:“趕緊說!”
“是o型血,中醫院,就是咱們家旁邊的中醫……”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學武便說一聲“知道了”隨即掛了電話。
再拿起電話,李學武直接要了軋鋼廠保衛處值班室。
接通后,直接命令值班室用專車以他的名義去廠醫院調十袋o型血血漿去京城中醫院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