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解釋你應該能理解”
他指了指派克道:“你們英國人也有超過友情互相信任的那種關系吧”。
“當然,當然”
派克抿著嘴點點頭,還在打量著周小白,沒有想到一個姑娘能有什么讓劉少宗特意問他的能量。
劉少宗也沒再跟他打啞謎,而是悄聲解釋道:“她的父親……”
“噢——”
雖然劉少宗介紹的很委婉,并沒有說出周震南的具體情況,甚至名字都沒說,但足以引起派克的震驚。
而就在派克震驚的時候,劉少宗示意了李學武的方向道:“他同樣擁有這樣的身份背景”
“現在您明白我為什么建議您好好跟他談談了吧?又為什么提醒您他擁有絕對的影響力了吧?”
“如果說——他在港城也有能量?”
派克有些質疑,問道:“你們的組織不是不允許這樣的嗎?”
“當然,我并沒有說他參與了港城的經營,更沒有說他利用影響力做了任何超脫身份的事”
劉少宗認真強調道:“我說給你的是,他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比如他身邊坐著的那位年輕人”
他指了指姬衛東的方向道:“您應該能想得到,他們能夠坐在一起,坐在這里跟您談判意味著什么?”
“哦~~~我明白了!姬也是……!”
派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某些機遇,或者說是摸到了內地的神經。
他認真地看著劉少宗問道:“我能相信您說說的這些都是真實可靠的嗎?”
“這需要您自己來判斷了,派克先生,我相信您擁有這樣的能力”
劉少宗說了一大堆玄而又玄的話,給派克指了一大堆神神秘秘的關系,到最后也沒擔下任何責任。
尤其是對李學武等人身份的介紹,據是說的懂,聽的懂,但再說不出的那種。
這種談話的技巧對于部里機關老油條來說,不要太輕松。
派克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懂。
好在是下午的時光足夠漫長,大家醒酒過后各自找了空間去休息,或是繼續釣魚玩耍。
客廳里最后剩下了李學武,以及港城回來的那個年輕人。
劉少宗在跟他談完,便興致勃勃地去了船艙外繼續海釣了。
釣魚不會讓人上癮,但當釣上來第一條魚后,就沒辦法戒掉了。
釣魚不會讓人上癮,但當釣上來第一條魚后,就沒辦法戒掉了。
這種上魚的喜悅心情比釣個妞都讓人爽快,根本不是女人能夠比擬的。
周干城和薛直夫則是同包培剛打起了撲克,海景映襯下的娛樂活動很是開心。
張長明和高雅琴聊在了一起,兩人也出了船艙,拿起釣竿攀談了起來。
周小白和羅云酒勁雖然過了,但飽食過后的困意也上來了,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李學武注意到羅云開始打起了小小的鼾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派克笑了笑。
隨后同姬衛東一人抱起一個,送去了休息船艙。
等兩人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派克依舊在客廳等著他們。
“衛東也在港城工作的”
李學武坐在了派克的斜對面,示意了很沒正型地躺在沙發上的姬衛東介紹道:“太子港務、順風遠洋,或者是現代安保,您應該聽說過的”。
“是嘛,姬先生是這些企業的……?”
派克確實對港城近半年新崛起的資本力量知道一些,東方系和時代系嘛,連接點就是東方時代銀行。
“股權代表,間接負責一些業務,你們應該認識認識,交個朋友”
李學武并沒有介紹的很清楚,但相關的隱秘相信派克應該心里很清楚。
他之前已經介紹過姬衛東的身份了,調查部的人。
現在又說了他具體負責的一些業務,相信對方不是笨蛋。
派克確實不是笨蛋,可心里的震撼無以復加。
原來攪動港城資產和地產業愈加撲朔迷離的東方時代銀行擁有內地的背景關系。
其實很多人都已經想到了,只是沒有證據,或者說東方時代銀行做的太低調了。
“姬先生年少有為,如果在港城遇到,說不定咱們早就認識了”
派克并沒有在意姬衛東的隨便,這是在私人聚會上,且是內地單位組織的,沒人跟他提規矩,自然不能要求別人立規矩。
姬衛東懶洋洋地跟他握了握手,笑著說道:“好說好說,等您回港城了,咱們可以聚一聚”。
說著話示意了船艙里的環境道:“海上玩這個咱們也有,但陸地上玩的這里比不上咱們”。
他神秘地笑了笑,問道:“您經常去哪家夜總會,說不定咱們見過的”。
“呵呵,我不太喜歡那樣的娛樂環境”
派克被姬衛東的話一點就知道他要說啥了,當著李學武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了。
姬衛東卻是沒在意地笑了笑,說道:“那正好,我還知道幾家書齋,介紹你認識高雅的,她們玩的其實也花著呢”。
“哈哈哈——哈哈——”
派克笑的有些尷尬了,看向李學武的目光里帶上了請求,談點正經的吧。
李學武對他笑了笑,隨后看向姬衛東問道:“書齋是干什么的?賣書的地方嗎?”
“少嘰霸跟我裝蒜!”
姬衛東這會兒切換回了國語,瞥了李學武一眼道:“我不信你不知道書齋是干啥的!”
“我當然不知道!”
李學武義正嚴詞地說道:“我是正經人,從來不去那種地方”。
“嘿!嘿!我可真是開了眼了!”
姬衛東嘿笑道:“我都沒說那是什么地方,你就知道是哪種地方了?”
“這有什么!”
李學武瞥了他一眼說道:“不正經的人去的地方就是不正經的地方唄”。
說完又切換了英語,對派克說道:“您不用在意,他有些過分的幽默,其實是個好人”。
“就沖這一句!”
姬衛東點了點他,瞪眼道:“我先饒了你!”
說完,又對著派克微笑道:“下次,下次,我組局,您請客,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派克倒是不在意他的話,笑著點點頭,先把當前的話題給折過去。
“剛剛劉先生跟我介紹了一些你們的情況,我實在沒想到,真的”
要不說英國人腦子就是直,話說的不夠含蓄。
即便他現在說了,李學武和姬衛東明知道是劉少宗說的,也不會說什么。
但現在派克直接把劉少宗給賣了,讓兩人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劉先生跟您說了些什么,但我跟您坐在這里相處的身份始終是軋鋼廠的干部,是您的朋友”
李學武的話說的很委婉,也很清楚,拿起酒瓶給三人的杯子各添了一些。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合作才能交朋友,我個人是很歡迎派克先生多來內地交流的”
他看向派克真誠地說道:“我能從您的身上了解到更多外界的情況,也更能學習到廣泛的知識”。
他看向派克真誠地說道:“我能從您的身上了解到更多外界的情況,也更能學習到廣泛的知識”。
“您實在是太謙虛了,或者說你們都是這樣的謙虛”
派克笑了笑,說道:“劉在給我講,你們內地的情況,又介紹了紅星軋鋼廠汽車工業的優秀條件”。
“真的,說實話,讓我有種重新認識紅星軋鋼廠的感覺”
他看向李學武,說道:“我能跟您認真地談談嗎?”
“就像劉說的那樣”
派克真誠地攤了攤手,道:“我希望是坦誠的,是誠心誠意的那種”。
“當然,可以,沒問題”
李學武微微一笑道:“這是作為朋友互相支持的本分”。
他又指了指姬衛東向派克問道:“需要我把他請走嗎?”
“呵呵,不需要,不是什么絕密的話題”
派克輕笑著說道:“我其實更原意姬先生在這里,他對港城,對我,之于您了解這些更有幫助”。
“好吧,我聽您的”
李學武笑著示意了姬衛東道:“那就留下他,咱們好好談談”。
“關于汽車工業,我認真地想了想,咱們彼此都有一些關注的重點”
派克認真地在說每一句話,從一頓一頓的語速中就能看得出,他是認真思考過才說出來的。
“您要求的是技術,是信任,是對渠道的絕對安全掌控”
“而我,要的是安全,是效率,是決策,也是利益”。
派克晃了晃手掌,試探著詢問道:“咱們有沒有可能從內部,或者外部尋找到打破這種僵持的關鍵點呢”。
“比如說,其他領域的合作,或者……”
“嗯,您請說,我有在聽”
李學武并沒有主動接他的話,而是要讓他把話說的明白,說的明朗。
派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剛剛有聽到您和姬先生提到了屈臣氏,提到了和記,提到了東方時代銀行的婁小姐”。
“我這里打斷一下,派克”
李學武微笑著說道:“今天是私人聚會,如果不是談判場合,我們所說的話謹代表個人觀點”。
“我明白,我明白”
派克懂李學武的意思了,點點頭說道:“我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真誠和態度”。
“當然,我理解您的心情”
李學武肯定道:“我知道您是一位真誠可靠的紳士,所以我把您當做朋友”。
“您和我相處的時間尚短,對我這個人恐怕也了解不深,其實我是一個特別注重友情的人”。
“這一點姬先生可以證明”
他認真對派克解釋道:“我從來不會欺騙朋友,更不會坑騙朋友”。
“我可以證明!派克先生!”
姬衛東指了指自己和李學武,微笑著解釋道:“我們就是朋友,很要好的那種,并不像您看起來的那樣,這是我們互動親近的一種方式”。
“我明白,調侃對方是需要一定的友誼基礎,我懂”
派克笑了笑,隨后看向李學武,說道:“我也希望與您結交友誼,超越生意合作”。
“當然,這不就是我請您出來游玩的目的嘛!哈哈!”
李學武笑著攤了攤手,道:“即便合作不成,也不會耽誤了咱們的相處”。
“我同樣堅信這一點”
派克端正了態度,也認真了起來,說道:“既然咱們的友誼可以堅信,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屈臣氏,是你們想要得到的吧?”
“不,不,派克先生,您可能誤會了!”
李學武與姬衛東對視一眼,連連擺手道:“我們所說的競爭關系并不在這次的談話范圍內”。
“我明白,咱們是朋友嘛”
派克點點頭,說道:“坦誠地講,我躲來內地,其實就是跟和記正在收購屈臣氏有關”。
“如果您的朋友有意介入到這筆收購案當中,我想我能幫上一些小忙”。
“派克先生,我們的友誼是純潔的,不受利益所干擾的”
李學武真誠地說道:“我們無意用任何條件來威脅或者要求您幫助我們,這是有悖于友情的!”
他指了指姬衛東說道:“他所提到的矛盾不是我們要談的重點,關于這一點,我希望您不要誤會,也終止這個話題”。
“為什么呢?我并不在意這一點!”
派克認真地說道:“我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威脅或者要求,這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咱們是朋友”。
派克認真地說道:“我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威脅或者要求,這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咱們是朋友”。
“李學武,你應該尊重派克的友誼”
姬衛東突然在一旁插話道:“他是個真誠的人,你這樣說會傷害他”。
“你不要說話!”
李學武點了點姬衛東,隨后對派克說道:“我還是不能允許友情中摻雜了利益關系,這對您不公平”。
“噢——李,你太固執了”
派克主動說道:“朋友之間合作不是很正常的嘛,我沒有覺得被冒犯,更不覺得咱們之間的友誼受到了污染,真的”。
“真的?”
李學武懷疑地看了看他,猶豫道:“我是個很純粹的人,從未跟朋友一起……您還是我剛剛認定的朋友”。
他有些為難地攤了攤手,道:“您知道的,要求朋友做一些事,對我來說有些不舒服的”。
“你應該信任我,李”
派克點點頭,隨后看向姬衛東說道:“我想咱們之間是沒有溝通困難的,關于屈臣氏,對吧?”
“嗯——”
姬衛東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眼神瞥向李學武,示意自己不被允許說話。
“哈哈哈——”
派克好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見他為難地捂著臉,對姬衛東說道:“咱們可以談一談屈臣氏的話題了,不需要李”。
“這是我的業務!與你無關!”
見李學武瞪過來,姬衛東梗著脖子強調了一句,隨后直接對派克說道:“我擁有李學武的關系,并不缺少出口商品,這您知道吧?”
“我知道,軋鋼廠擁有龐大的生產集群,更擁有眾多的合作企業”
派克點點頭,示意姬衛東繼續說下去。
姬衛東點點頭,又說道:“我擁有順風遠洋船務的署理關系,更擁有太子港港務的管理關系,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我懂,貨物從內地出口,到港城進口,全在你的掌控之中”
派克再次做出了正確的理解回答,并示意姬衛東繼續講下去。
姬衛東給了他一個正確的眼神,隨后說道:“現在我們合作的經銷商和零售渠道是五豐行,以及其他貿易公司”。
他雙手示意著這里的關系,介紹了與五豐行的合作內容,又看著派克問道:“我所擁有的資源,如果能加上屈臣氏的零售終端能力,您認為這會產生什么效應?”
“一體化,真正的價格優勢”
派克已經嚴肅了起來,他明白了姬衛東的意思,但強調道:“屈臣氏只是一家保健品和藥品的銷售企業,并不具備您所提到的業務范圍”。
“現在的屈臣氏沒有,但并不意味它不能有!”
姬衛東認真說道:“我需要一個品牌公信力足夠,門店經營能力足夠,管理體系完整的銷售網絡”。
“唯獨不缺的就是注資發展能力,您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東方時代銀行,對吧”
派克點了點頭,隨后想了想問道:“您是想把屈臣氏做成全品類零售終端?”
“就是這個意思”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擁有強大生產能力和服務能力的超級終端”。
“為什么是屈臣氏呢?”
派克疑惑道:“港城并不缺少零售終端,比屈臣氏牌子更好的也不是沒有”。
“但他們的總經理沒有坐在我們的面前”
姬衛東點了點腳下,認真說道:“他們的管理層更沒有信心走進內地,到我們的家里做客”。
派克聽著他的話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剛剛那位劉先生跟他說過的話。
他們投資更愿意看項目,而內地人投資更原意看項目的主體,人。
與其說李學武和姬衛東在跟他談汽車和零售終端的合作,倒不如談與他的合作。
只有人與人達成了合作,那就打通了關鍵人物身上所有的利益矛盾點。
而關于汽車項目的合作,與屈臣氏一樣,10不是重點,合作才是重點。
他能得到的利益不是重點,他能支配的利益才是重點。
屈臣氏,不就是李學武一只都在強調的他需要交給對方的信心嘛!
唉呀,內地人的心眼真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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