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中，淅淅瀝瀝的毛毛雨，化為了霧。

甘露山脈西南方的一座山峰，紀凡施展踏云縱，雙腳每一次靠踏，身形都會在半空中舒展上拔一段，顯得并不急切。

到了山坪之上，看到白狐帶著黃嫣幾個在等著，紀凡上前給白狐躬了個身。

“大師兄……”

黃嫣此時已經有六七歲的樣子，對紀凡稱呼不太習慣。

“呶！呶~~~”

石人小女娃就會呶呶，對紀凡有著少許隔閡。

“順利嗎？”

白狐口吐人，對紀凡關心問道。

“還好……”

紀凡語了一嘴，似乎不確定心中的想法。

“從這里都感受到劇烈震動了。”

白狐向著甘露山脈望去，對于雨霧中那邊隱隱的殘破景象，有著感慨之意。

“師娘，我已讓藏土三人離開。”

紀凡解下儲物袋，里面裝有在地靈脈收集到的修煉資源。

“想來這里也不能久留，所以我已讓靈犀她們準備。”白狐當著白雪巖幾個接過儲物袋，并沒有推辭。

“我想去那龜山嘗試一下，不過很可能會有危險。”紀凡探詢著師娘的意思。

“修煉之道就是逆天而行，就算不爭取機會，也未必有好下場。”白狐雖不知道紀凡想干什么，卻依舊支持道。

“這里距離生峰很近，我先去看看。”紀凡稍稍思量，還是覺得將師娘她們先安置在這里比較好。

“小心一些。”

白狐對紀凡叮囑之后，已經帶著白雪巖她們回去了山洞。

“嗡~~~”

紀凡在雨中放出飛舟，躍身而上，很快就駕馭沒有光華的飛舟，往龜山那邊去了。

因為距離不是很遠，飛舟沒飛多長時間，就到了生峰的外圍。

看著生峰上郁郁蔥蔥的山林，紀凡直到這時，依舊能想到甘氏一族的老者和少年，被光觸吞噬了元神的情形。

“除了元神之外，老龜所化的生峰，似乎并不吞噬其它的修煉根基。”紀凡能想到，他之所以能得到甘氏一族少年的貪食靈基，還是得益于老龜沒要少年的尸體。

飛舟稍稍兜轉，紀凡在生峰外圍，找了一處視野開闊的空地落下，不斷向大山打量著。

“樹木雖茂盛，卻沒有古意，上面的土壤和山石，也看不出遭受過破壞。”紀凡在心中思量著。

葬古災劫過去不久，在紀凡想來，就算是老龜抵擋住了，山峰和周圍也應該滿目瘡痍才對。

“若不是沒遭受到災劫攻擊，很可能就是在之后通過土法和木法復原了。”紀凡猜測他所處的空地，必定在老龜攻擊的范圍中。

遠遠看向生峰，還有些龜背之形，可到了近處，卻難以察覺到這座山峰是古龜，至少紀凡沒有在明面上發現頭尾。

紀凡在空地上盤坐了下來，盡量調整著心境。

“晚輩冒然打擾，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能幫到前輩的？”一盞茶的時間，紀凡才通過佛面，用意念試圖同老龜溝通。

“都死了……”

過了一會兒，就在紀凡覺得老龜不會給他回應之際，卻好似隱隱聽到了不斷重復的聲音。

對于像呢喃，又猶如瘋瘋語的微不可查聲音，紀凡心中瘆得慌，暗暗的發毛。

“前輩，你還有什么心愿沒達成，或是需要什么幫助，晚輩會盡力而為。”紀凡強壓著想離開的畏懼，再度利用佛面同老龜溝通道。

“偽力……虛幻……”

紀凡盡管戴著佛面，還是聽不清那斷斷續續的聲音。

“是在說我，還是遠古之事？”

紀凡極力想要聽清楚老龜說什么，他能意識到，這老龜存活至今，一定能對他有莫大的幫助。

“前輩，我想在你這里得到機緣，不知道你能否成全我？”直到連模模糊糊的聲音都沒了，紀凡覺得同活了如此久的老龜藏心眼，肯定是沒用的，這才用意念直了當對老龜道。

“上來……”

好長時間，不清晰的聲音又時有時無隱現，讓紀凡面具后方的表情一震。

“進入生峰之中嗎？”

紀凡心跳加快，并不是因為興奮，他能體會到自己的恐懼。

然而，紀凡沒有過多的猶豫，一咬牙竟向著郁郁蔥蔥的大山中縱身而入。

死寂沉沉的大山，除了樹木與蔓藤，紀凡感受不到什么動物和妖獸。

“前輩，我應該怎么做？”

紀凡進入郁郁蔥蔥的山林中，忐忑對老龜問道。

聲音沒有了，山林也很安靜。

等待之中，至少沒出什么變故，紀凡也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

“我應不應該做些什么？”

站在山林中，紀凡頗為的躊躇，他甚至在想，老龜是不是不行了，機緣需要他主動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