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靈榜大比的第三日,正午的日頭很毒,曬得人眼花。
“嘀嗒!”
廣闊的樹墩戰臺之上,右肩被一柄長劍刺透的十二三歲少年,鮮血順著右臂滴落,帶給人逐漸在戰臺上凝固之感。
雙腿打顫的少年,并非是害怕,而是有著不甘不屈之色,堅持著站立于戰臺之上,死死盯著遠處的一名黝黑青年。
“還不叫停嗎?”
紀凡看了寧安媛一眼,對他詢問道。
看到寧安媛神色沉凝不為所動,紀凡深吸一口氣,對著花飛花輕輕揮手。
“你這個大師兄不下去?”
寧安媛一閃身,擋在了花飛花的身前。
對于寧安媛的阻攔,紀凡木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步步踏空進入了戰臺。
“這次雖然失利了,也用不著勉強,下去吧,你的時代還長著呢。”紀凡向受傷少年走去的同時,對他勸解道。
“只會看著說風涼話算什么本事,你又怎么能了解我的努力。”年紀不大的秦暮容,顯然是對紀凡有很大成見。
被一個小孩子教訓,紀凡依舊沒什么表情。
各方勢力的修士,眼見著紀凡進入戰臺,則是議論紛紛。
對于紀凡接近伸手,秦暮容雖想要甩開他,可是身形卻像是被無形的壓力束緊一樣,動都難以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長劍緩緩從肩頭拔下。
“啊。”
少年忍不住痛哼一聲,拔劍的紀凡卻眼也沒眨。
“嗚!”
同長劍一起從少年肩頭拔出的,還有一抹傷之力暗影,只見紀凡左手向著體側一方虛抓,空間中的靈氣,竟然在淡淡意志波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攝在所握的手中。
“呼!”
紀凡將抓著靈氣的左手置于面前,在松開的過程中,對著少年的右肩傷口吹了一口氣。
讓人異樣的事情發生了,少年右肩的劍洞,在絲絲靈氣滋潤的情況下,血肉開始重生,傷口長出肉芽閉合。
“你的努力,就是為了贏得一場比試的勝利證明自己嗎?”紀凡拉上少年的手臂,就要向戰臺外圍的枝杈返回。
“這一場比試,道玄宗雖輸了,但我大衍峰一脈的大弟子紀凡,會在碧虹臺上與各大宗門的強者一較高下。”沒等紀凡走出幾步,寧安媛放開的聲音,響徹戰臺內外。
對于寧安媛沒有提及九宮宗,表示道玄宗和大衍峰一脈還有人的意思,紀凡在戰臺上停下腳步,不由將目光望向了她。
之前寧安媛叫紀凡為穆原,此時卻在西靈榜當眾改口,就連被帶著往回走的少年,也是不明所以。
其實紀凡很想同少年說的是,自己的時代早已經結束了。
“口氣還真是大,輸了一場想找回顏面嗎?”
“什么嘛,這是輸不起換了個人上來,代替那個受傷的弟子。”
“以為長得高大一些,就能勝了?”
眾多低階修士有些躁動,多是不滿寧安媛換人的說法。
“寧安媛首座,你就這么將大比的層次提上來,直接要進入強者為尊勝者為王的階段,會讓人非常為難的。”戴著面紗的鐘晞燕,笑語的同時暗道一聲果然。
“如果不相信我這個弟子的氣量,我是不會這么做的。”寧安媛深深看了紀凡一眼,似乎換了個人。
直到這時,紀凡已經確認師娘寧安媛很不對勁兒。
按耐住情緒的紀凡,對著花飛花招手,示意讓她將小的帶回去。
“你自己小心一些,師娘有些不太正常。”待到花飛花過來的時候,紀凡對她傳音道。
被寧安媛叫破身份,強行推上戰臺的紀凡,不知道為什么,從她的一些話語,仿佛看到了師尊穆懷晟的影子。
“當年師尊被劍花吞噬,明明已經損落了。”紀凡的心緒紛亂,想到了穆懷晟在正魔會戰之時損落的情景。
“難道想要獨戰群雄嗎?那你得顯露出相應的本事才行。”沒等紀凡想明白怎么回事,身穿馬褂的堅實肌肉男子,已經向著戰臺中落下。
紀凡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大比上,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將師娘寧安媛拿下。
躁動的心緒,讓紀凡體內的凡古之氣,開始有了波動,但還沒有顯露出靈壓。
“站在那兒傻愣著做什么?”
寧安媛對紀凡開口,讓他又是一陣恍惚。
“我上。”
之前傷了秦暮容的黝黑青年,也是飛星崖的小輩弟子,眼見宗主下來,驟然就沖向了紀凡。
“嘭!”
黝黑青年的一拳,正面擊在紀凡的心口上,就猶如流星一般。
“師尊,好久不見了!”
紀凡轉頭看向寧安媛的眼神,顯得極為復雜。
寧安媛平靜看向紀凡,并沒有給他明確回應。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