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星羅密布,海風吹拂帶給人涼爽之感。
煙淼島東方的別苑之中,五官略擠在一起的紀凡,坐在霧銀樹下發呆,仿佛靜靜等待著天明。
辦事弟子不同于雜役,用不著做雜活兒,更多是在宗脈峰島待命。
“如果是外事的話,豈不是要離開這古妖海。”紀凡為了海底葬而來,自然是不愿離開。
但雙鴛宗招收弟子,紀凡又不知道這個宗門作何想。
仙修鼎盛的時代,靈墟界九州四海的古藏奇地機緣,已然是越來越少,雙鴛宗占據了粼光海域的古妖海,戒備外人介入還來不及,卻大開宗門招收弟子,這讓紀凡覺得事情不簡單。
之前在雙峰島的大殿中,紀凡觀察了眾多雙鴛宗新入弟子,不由猜測有不少人拜入雙鴛宗,是同他一樣想要打古妖海底葬的主意。
自從紀凡發現古妖海底葬以來,他就一直將之當成了一處危險的地方。
“即便不考慮海底葬中的危險,進入其中真的能為她帶來轉機嗎?”紀凡想到云月嬋的狀況,不由深吸一口氣。
“只能盡人事了。”
紀凡暗暗堅定信心,不管怎么樣,也得先進入海底葬中看看。
其實紀凡羽化成仙之后,已經深深感覺達到了一個相對的極限,道途在關閉。
不同于正道修士,像紀凡這樣的逆天修士戰力雖強,可在后續的成長上卻無比艱難。
“我現在成就了真仙之體,可也僅僅是肉身成仙,到地仙的層次,得做到內煉成仙才行,十三個吞天元嬰就已經很吃力了,再加上氣海、厲影界身,以及星云與荒刀,恐怕真的要想辦法煉化自己。”紀凡默默思量道。
不只是自身,紀凡能想到,殷寶兒她們差不多也是面臨這樣的困境。
修煉越到后來越吃力,紀凡是有意識的,但作為逆天修士,他想要拓展道途,則是更為的艱難。
之所以紀凡在幻弭之城,不吸收幻力的機緣,是因為他已然知道,他現下所求的機緣,并非是什么古寶與力量,對他而,更為重要的是求變,要怎么擺脫現下的境況。
“計劃趕不上變化,難道要將悠悠她們都召回來?”紀凡此前有先將寶物召回的打算,可是現在感覺,僅僅召回寶物還是解決不了本質的問題。
煙淼島東邊的別苑連綿成片,頗為的廣闊,紀凡自己住在一個小院中,同其他辦事弟子互不影響。
到了下半夜,紀凡沒有外放的原始識感,察覺到了有人悄悄到來,但他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現一般。
盤坐在霧銀樹下的紀凡,雙手結著簡單的修煉結印置于膝上,帶給人極為安靜之感。
如果不是紀凡修煉凡息術,又成就了凡古根基,想要隱藏修為,遠不是那么容易的。
氣息的變化,只是隱藏修為的一方面,強者舉手投足帶給人的感覺才是關鍵。
直到天色泛亮,朝陽從東方升起,煙淼島東面的別苑,平靜稍稍褪去。
依舊盤坐的紀凡,耳朵動了動,發現又有很多孩童被帶到了別苑,開始安排到一個個小院子中。
老嬤嬤帶著一眾孩童,走到紀凡的住所之時,將一名六七歲的小女孩召喚而出。
“阿大,這是宗門給你安排的弟子,以后她就叫阿玲,希望你能善待她,傳授她絕學。”老嬤嬤帶著小女孩進入了紀凡所在的院子,同他打著招呼道。
紀凡睜開雙眼,看了看憨頭憨腦的小女孩,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精彩。
剛成為煙淼一脈辦事弟子的時候,紀凡有想過被外派做事,也有想過會被安排探索挖掘海底墓,可唯獨沒考慮過眼前這樣的情況。
不同于師尊穆懷晟和師娘寧安媛,紀凡都已經到了真仙的程度,也一直沒有收弟子。
紀凡對于自己的情況頗為了解,他是走陰暗之道的修士,而且居無定所,再加上一直不太想投身宗門,并不適合收弟子。
“阿玲給師尊磕頭了。”
憨憨的小女孩,說話聲很好聽,也頗為實在,跪到地上就給紀凡砰砰磕了三個頭。
“好了,起來吧。”
紀凡暗嘆雙鴛宗或是煙淼一脈能搞事情,一拂衣袖帶著暗勁兒,將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帶了起來。
小女孩的額頭有些泛紅,但是卻很皮實,起來之后還沖著紀凡憨笑。
“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老嬤嬤對紀凡問了一嘴,有著還要走下家之意。
“姑姑慢走。”
紀凡隱晦翻了個白眼,起身送老嬤嬤,好像說什么也沒用。
“這孩童的榮耀,同你是一體的,日后真若是學有所成,你這個做師尊的也是與有榮焉。”老嬤嬤臨出院門的時候,對紀凡提醒道。
老嬤嬤不知道,她到哪里多是這一套的說法,讓紀凡想起了拜入玄陰宗養魂峰一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