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靜了片刻。
“陸少卿不愧為大理寺少卿,六娘受教。”
陸停舟將筆遞給她。
“寫個字來瞧瞧。”
池依依疑惑地看他一眼。
“不敢?”陸停舟把筆往前送了送。
池依依眉梢輕揚,莫名有些好笑。
她挽起衣袖,向硯臺中注入清水,化開殘墨,隨手扯過一張白紙,接過陸停舟遞來的筆,蘸飽墨汁一揮而就。
——陸停舟。
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用的正是她從未示于人前的行楷。
池依依寫完放筆,抬眸看著對面的男子。
“這樣可行?”
她的尾音微微上挑,帶了幾分挑釁之意。
陸停舟看著那三個大字,眼底仿佛染了墨色,濃黑如夜。
池依依本是一時興起,信筆寫下他的名字。
眼看他不不語,不由心生忐忑,擔心犯了他的忌諱。
兩人好不容易能坐下來長談,別因為她一時忘形,又將人推至千里之外。
“好字。”
陸停舟終于開口。
他朝她看了眼,目光忽然移至她身后。
“你不怕狗了?”
池依依一愣。
隨即聽得悉悉索索聲響起,有什么東西撲到身旁。
她下意識閃開,扭頭看去。
只見一黃一白兩只小狗跑進屋里,圍著桌腿互相追打。
池依依小心翼翼往后退開了些。
一聲輕笑響起,像冬夜的風鉆進窗欞。
陸停舟靠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頷,看她的眼神似嘲似諷。
池依依一眼看懂他眼里的意味,不免羞窘。
羞窘之余,更生出些許惱意。
虧她當他正人君子,不會取笑別人的弱點,沒想到他也會落井下石。
“陸少卿還有什么想問的?”她木著臉道,“除了不能告訴你消息從何而來,別的我知無不無不盡。”
她的語氣硬邦邦冷冰冰,與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
陸停舟看著她低垂的眼,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原來她也會翻臉。
“關于李寬和王淵,你還知道些什么?”
她不肯說消息來源就罷了,他自會慢慢查證。
他現在更想弄清楚,她是否對七年前的事知道些什么。
池依依疑惑地看著他。
他今日一來就抓著李寬和王淵不放,這兩人很重要么?
她仔細回憶著,還未開口,就聽院外傳來一陣喧嘩。
“大郎!六娘還在屋里歇著,請容奴婢進去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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