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讓三皇子禁足是陛下的意思,但去京畿大營抓人的卻是陸停舟本人。
當晚他押著那些將官,也是從這道城門口進入。
守城官還記得,那些將官雙手被牛筋反縛,個個嘴里堵著布巾,面上猶帶怒色。
想是那些人被抓后嘴里不干凈,才被陸少卿封了口。
守城官自那日起便對陸停舟心懷敬畏,眼下見陸家的馬車要出城,連忙揮退小兵,親自上前驗了眾人的過所,目送一行人離開京城。
望著車隊后方騰起的煙塵,守城官心想,不知陸少卿回來后,朝中又是何等光景。
不過變來變去,京城大門的位置總不會變。
他一個小小的守門官吏,守好這一畝三分地就成,別的事情輪不到他來操心。
陸停舟回到車里,就見池依依似笑非笑看他。
陸停舟抬起半邊眉毛:“怎么?”
池依依道:“你早知林指揮使會來,所以才不要我的護院。”
陸停舟沒否認:“是。”
“陛下早就和你通過氣?”池依依問。
陸停舟搖頭:“沒有,我猜的。”
池依依目光一轉:“是因為三皇子禁足,陛下擔心有人對你下手,這才派來護衛?”
雖說陸停舟若遇到什么危險,頭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三皇子。
但三皇子生性狠厲,未必能忍下這口氣。
宮里還有個梅貴妃,她的兒子因陸停舟的緣故失勢,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陸停舟握住花卷伸過來的爪子,輕輕捏了捏,漫聲道:“也可能是想盯著我。”
池依依不解。
她最清楚皇帝對陸停舟的縱容,陸停舟卻說皇帝派林嘯是為了盯著他,這對君臣在玩什么把戲?
陸停舟看出她的疑問,卻未解釋,只微微一笑,揉了揉狗子的脖子。
“別想那么多,”他懶洋洋道,“難得出京一趟,沿途風景正好,就當游山玩水便是。”
他這么說,也這么做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遇店則宿,遇城則進,全沒有趕路的緊迫。
頭幾日池依依還有些擔心,后來受他影響,也變得懶散起來。
這日眾人經過一片大湖。
湖水清澈,青山蔥郁。
水上波光粼粼,湖畔碧草依依。
段云開當即嚷著要在這兒歇一陣。
時值飯點,眾人對此俱無異議,各自分工,埋灶做飯。
陸停舟帶著兩只狗子出去,不一會兒拖回一竿長竹。
他丟給小廝,讓他們砍成竹筒,削去多余的毛刺,交給玉珠。
玉珠在一行人中廚藝最好,三下五除二將洗好的米裝進竹筒,填上切成丁的熏肉和泡發的干菇,用蘆葦葉塞住竹筒口,埋在火堆的熱灰里慢慢烘烤。
池依依坐在一旁,照舊拿出炭筆和畫紙,將眼前的美景畫在紙上。
剛畫了一半,被一只手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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