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馬車,池依依松開陸停舟的衣袖,朝外看了眼,確認曹方一行不在附近,合上車簾。
“怎么只回來了你們三個?其他人呢?找到段大俠了嗎?”
她轉過身,話音陡然一頓。
卻見陸停舟解開衣帶,丟在一旁。
“……你……”池依依張了張嘴。
陸停舟抬眼:“不是讓我換衣裳嗎?”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莫名讓人拳頭癢癢。
池依依捏捏手指,別開視線:“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找到了,”悉悉窣窣的布料聲響起,陸停舟道,“其他人正和他帶著姚天師在山上布陣。”
“布陣?姚天師?”池依依回過頭,“你們還找到了姚天師?”
“不止姚天師,還有王淵。”陸停舟道。
池依依訝異:“哪個王淵?”
“宣州那個。”陸停舟脫掉外袍,從車廂暗格中取出一件干凈衣裳。
“他不是死了嗎?”
池依依剛才已想到這個可能,但陸停舟的答復仍叫她吃了一驚。
“想是有人舍不得他死,或者不敢逼他去死,”陸停舟道,“所以讓他假死脫身,躲到秋風嶺來。”
“他現在人呢?”池依依問。
“或許死了。”陸停舟的回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掉下懸崖,得費些工夫才能找到尸首。”
池依依默然。
王淵若還活著,就能問出幕后指使者是誰,但他竟然掉下山崖。
這個人命牛詢將六盤村的村民屠殺殆盡,可謂惡貫滿盈,池依依一時竟不知該對他的結局拍手稱快,還是盼他再多活一陣。
“姚天師又是怎么回事?”她問,“你們在山上當真發現了迷陣?”
陸停舟點點頭:“云開那小子被困在陣中,用霹靂彈把迷陣炸壞不少。王淵讓姚天師帶路,入陣追殺云開,誰知卻和我們撞上,姚天師想逃,被花卷和饅頭揪了出來。”
就在他放箭射傷王淵那陣,兩只獵犬發現了姚天師,一路追咬,把他從生門附近活活趕到陸停舟面前。
“那個姚天師是你說的那個嗎?”池依依問,“他當真來自皇家道觀?”
“是他。”陸停舟已在山上把人審過一遍,“比起占卜吉兇,他更擅長奇門遁甲,這才被梅家發掘,在秋風嶺設了這處迷陣。”
池依依喜上眉梢:“這么說,即使沒有王淵的口供,也能證明此處與梅貴妃和三皇子有關?”
梅家的背后是梅貴妃,梅貴妃則代表了三皇子,無論他倆如何撇清,也與梅家脫不了干系。
陸停舟道:“不要小看這對母子,姚天師與他倆從未有過接觸,一直是梅家人私下找他辦事。”
“所以就算事情暴露,也可讓梅家人擔了這罪責?”池依依皺眉。
陸停舟語焉不詳:“有的罪責能讓別人擔,有的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