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跪坐在蒲團上，正擦著他的佩刀。

武士刀刀柄已經被磨平，帶著陳舊的氣息，但刀身依舊錚亮，在燭光中寒光閃爍，寒意逼人。

“可惜了本王的一支精銳忍者，就這樣白白送給了唐逸。”

德川指尖敲了敲刀身，清脆的刀鳴聲在營帳中肆虐，像是在宣泄著主人的不滿。

整個營帳的溫度降到了零點。

諸葛云譎的汗毛根根豎起，面上卻笑容依舊，道：“這是將軍的誠意，我相信公主殿下知道后，一定會非常滿意將軍的決定的。”

“再者，將軍閣下不是對自己的屬下很有信心嗎？他們要是能在萬軍叢中取唐逸首級，也省了我們的力了不是。”

德川抬頭，目光平靜盯著諸葛云譎：“你覺得他們能成功殺唐逸？”

“不能！”諸葛云譎沒有半點猶豫。

“唐逸要是那么好殺，他早就死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諸葛云譎端著酒杯，淡漠一笑：“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炎文帝在他身邊，到底安排了多少人。”

“更可笑的是，這小子似乎有一種本事，無論何種絕境，他總能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反敗為勝。”

德川眼底頓時充滿鄙夷和輕蔑：“這就是你中途選擇放棄前往天庸關的原因？你怕皇甫宗敗了，然后自己又羊入虎口？”

諸葛云譎聳聳肩，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至于另外一個原因……呵，透過現象看本質，就會發現你們倭寇就特碼是一群強盜。

強盜的本能是什么？搶！

讓你們去天庸關打仗，趁著唐逸和皇甫宗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殺進去漁翁得利？想法是很好，可問題是讓你們去打仗，你們會認真打嗎？

不會。

既然不會，那還過去做什么呢？那還不如直接選擇商城為目標，告訴你們商城可以去搶，全是美女和財寶，讓你們始終保持著士氣如虹。

而我，需要你們士氣如虹！

“我倒是覺得你會多此一舉，魏淵雖然厲害，但他已經是過去式。”

德川將佩刀放回刀架上，淡漠道：“而皇甫宗，是真正用血養出來的宗師境，手里還有二十萬大軍。這一戰，我真不知道皇甫宗怎么輸。”

諸葛云譎立即來了興趣，雖然他巴不得唐逸死在皇甫宗手中，可理智卻告訴他這一戰皇甫宗會敗，便道：“打個賭如何？賭約就是……商州財產的兩成。原本你六我四，我若輸了，你八我二，如何？”

德川掃了一眼諸葛云譎，眼中冷意一閃而過？八二？呵，我瞞著妹妹帶著過半兵馬殺到大炎南境，就沒打算給你們分一杯羹。

幫你們殺唐逸，已經算給你們臉了！

不過既然想玩，那便陪你們玩玩就是了。

“可以，我答應了。”德川輕笑一聲。

諸葛云譎微微頷首，道：“將軍果然霸氣，那就等著看吧！”

話落，諸葛云譎站了起來，轉身往外走：“我去聯絡我的人，接下來……大干一場吧！勝了，榮華富貴，白了，身死道消。”

“德川，你我都沒有退路了。”

德川看著諸葛云譎的背影，冷笑起來。沒退路嗎？沒退路的是你，我若想走，天下何人能留？

然而剛離開德川的帥帳，諸葛云譎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都是老聊齋，誰還不知道誰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