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秋霜渾身一顫,猛地從震驚中回過神。
她看著地上汪太淵的尸體,又看向楊承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報復?她敢嗎?
剛才楊承彈指間斬殺窺神境的汪太淵,那份舉重若輕的恐怖實力,早已碾碎了她所有的僥幸。
汪家在角宿界再強,此刻在荒界也鞭長莫及。
這里是楊承的主場。
“不敢。”
汪秋霜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垂下眼簾,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敬畏,“舍弟無知,沖撞了楊太子,是他咎由自取。”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更是心驚。
汪家嫡女竟然真的認慫,連一句質問都沒有。
楊承微微頷首,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那些之前叫囂著要“廢了楊承”“把他丟出去喂狗”的權貴子弟,此刻一個個縮著脖子,恨不得把臉埋進地里,連抬頭看楊承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剛才的囂張跋扈,此刻已被深入骨髓的恐懼取代。
“走吧。”
楊承收回目光,對徐樂天、嚴清芷等人淡淡說了一句,率先朝著宴會廳外走去。
徐樂天幾人連忙跟上,腳步都有些發飄。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讓他們對楊承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楚弦音猶豫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去。
經過汪秋霜身邊時,她甚至不敢抬頭,只覺得這位汪家嫡女身上的氣息冰冷得嚇人。
陸靈衣站在原地,看著楊承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悔恨、恐懼、還有一絲難以喻的崇拜交織在一起,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她咬了咬牙,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直到楊承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宴會廳內緊繃的空氣才驟然松弛下來。
“呼……”
不知是誰先長出了一口氣,緊接著,壓抑的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涌來:
“太可怕了,那可是汪家嫡子啊,說殺就殺了?”
“楊承的實力到底有多強?窺神境在他面前,跟螻蟻似的。”
“秦明成死得不冤,換做是我,恐怕連他一指都接不住。”
有人看向汪秋霜,壓低聲音議論:“汪小姐就這么算了,汪家難道不報復嗎?”
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人狠狠瞪了一眼:“閉嘴!嫌命長了?沒看見汪小姐都認了,楊太子是什么人物,輪得到你在這說三道四?”
那人頓時噤聲,臉色發白。
剛才楊承殺人的狠辣,還歷歷在目。
何況汪家也不是仁慈的勢力。
另一邊,汪家的一名黑衣老者快步走到汪秋霜身邊,沉聲道:“小姐,少爺他……”
汪秋霜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已恢復了幾分鎮定,只是眼底深處仍藏著一絲猩紅:“父
親那邊,我會親自解釋。至于報復……”
她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自嘲:“怎么報復?在這荒界,窺神之上的強者無法降臨,我們拿什么跟楊承斗?秦明成連陰神境都能殺,還不是死在他手里。太淵這點實力,在他面前不夠看。”
老者沉默了。
小姐說得對,汪家的根基在角宿界,在荒界,他們根本不是楊承的對手。
“不僅不能報復。”
汪秋霜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我們還要想辦法結交他,荒界已機緣開啟,汪家想分一杯羹,少不了要倚仗楊承這等人物,去把王冰柔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