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辰坐在副駕上吹了一會兒風,隨后扭頭看著今天驚艷出場的青年,問道:“什么軍銜了?”
蘇無際摸了摸鼻子:“上校。”
江秉辰明顯頓了一下:“二十四歲的上校?”
蘇無際難得謙虛了一句:“受之有愧。”
“這種晉升速度,就算在戰爭年代都罕見,更不用說和平時期。”江秉辰的目光變得深邃,說道:“你小子,戰功不少啊。”
蘇無際笑了一下:“在德弗蘭西島找到嵐霜阿姨,首都軍區給我升了中校,從非洲帶回來十六名軍官之后,拿到了上校的軍銜。”
這個青年說得云淡風輕,可是,江秉辰知道,其中必然經歷了無數兇險。
“我能看出來,你對這軍銜沒那么在乎。”江秉辰說道。
蘇無際咧嘴一笑:“就是嘛,還是江叔叔懂我,我又不想當官,不如直接折算成現金更實在。”
江秉辰認真地說道:“但是,這畢竟代表了軍區的最高敬意,也許,除了你,沒有人能找回那么多失聯的軍官。”
蘇無際說道:“主要是,從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是在印度洋墜機,或者飛機直接空中解體……華夏在印度洋上找了很久很久,后來才試著把搜索的力量漸漸擴展到了全世界,但那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搜尋時機,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這真的不是華夏方面尋人不力,而是一開始方向判斷出現了偏差——畢竟,在地球上,這樣類似的墜機事件并不鮮見。
江秉辰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以我這幾年對禁錮黑淵的了解,他們一旦把人藏起來,幾乎不可能找得到。所以,這完全不怪華夏,畢竟這世界實在是太大了。”
“確實。”蘇無際想著非洲庫施王國遺址所處的那一片山體空間,對此深以為然。
他隨后又問道:“江叔叔,您知道黑淵的大本營在哪里嗎?”
江秉辰說道:“幾乎不太可能找得到他們的大本營。”
蘇無際問道:“因為隱藏的太深了嗎?”
江秉辰又搖了搖頭:“不,我在這里呆了那么久,感覺到他們應該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大本營。”
沒有大本營!
蘇無際眉頭一皺:“化整為零?”
江秉辰點點頭,道:“不然的話,完全解釋不通他們為什么能悄無聲息地隱藏數百年。”
蘇無際又問道:“難道,這些人都有其他的身份作為偽裝?”
江秉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黑淵成員或許表面上都有正經的職業,看起來都是普通人,可一旦披上那一身黑衣,就變成了危險的裁決禁衛和禁錮使者。”
蘇無際問道:“江叔叔,您是從奧斯卡的身上推斷出這些來的嗎?”
“雖然他的口風很緊,但在閑聊的時候,還是能推斷出來,他當過獸醫,并且對畜牧養殖極為精通。”
“獸醫?”蘇無際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秉辰說道:“沒錯,他在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上養過牛。”
以蘇無際的腦洞,都沒想到這些,他控制不住地當著未來老丈人的面爆了句粗口:“我日……”
你有個養牛場,我有片大草原的,這特么的禁錮黑淵要是開會,都特么的不用挑地方了!直接隨便挑一個成員的家就行了!
上次自己是在德弗蘭西島找到的方嵐霜,下次,他們要是把人轉移到莫桑科羅島上,又該怎么找?
這特么的比當初黑暗世界的卡門監獄還要離譜!
“江叔叔,話說,剛剛那個奧斯卡在最后出手之前,喊得那么大聲,究竟是在向同伴示警,還是在給他的放水行為做解釋?”
江秉辰笑著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蘇無際說道:“后者更多一些,但終歸說明了一個問題……周圍還有黑淵的人。”
江秉辰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優秀得不像話,他笑著說道:“能在大勝之后,還能保持這么清醒的頭腦,實在不容易。”
“江叔叔過獎了。”說話間,蘇無際瞇了瞇眼睛,往周圍警惕地看了看。
江秉辰見狀,于是問道:“如果還有黑淵的人存在,你覺得,是禁錮庭的,還是裁決庭的?是激進派,還是溫和派?”
“肯定是禁錮庭,肯定是激進派。”蘇無際想都沒想,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顯然,他的內心之中對此早有判斷!
這一次,禁錮庭不止來了羅森!
他們必然也在整個墨西哥全力尋找著江秉辰!
而奧斯卡在出招之前喊得那么響亮,一方面是在證明自己已經盡了力,另一方面——無疑是在向附近的黑淵同僚示警!
即便他是溫和派,但終歸是屬于禁錮庭的!人要是丟了,他回去會受懲罰,可是,如果這些同僚也沒攔住江秉辰,那么……法不責眾!
奧斯卡的算盤打得實在是太響了。
江秉辰笑道:“你好像看起來都沒力氣了,如果再遇到禁錮庭的強者,還能有勁兒戰斗嗎?”
其實,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里就已經有了答案了——這個蘇無際那么年輕,可是江秉辰卻有種看不透他的感覺。
蘇無際笑著道:“其實,我本來可以提前四個小時來到卡瓦雷的莊園的。”
這句話,無疑已經解釋了一切。
蘇無際說完,已經開始緩緩減速了。
因為,就在百米處,正橫著兩臺越野車,把道路完全阻斷了。
由于蘇無際是走郊外的公路前往機場的,周邊車流量極少,這道路應該已經被堵了好一會兒了,也沒有其他車輛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