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鯉著人將兩人送回了房間,施展巫法,抹去了在場的眾多女樂和藝伎今天的記憶。
南山滿月的官邸,后院僻靜的書齋中,刑天鯉靜靜的把玩著‘秦幡’。
‘賠償’,呵,怎可能是賠償?
刑天通明的戰死,無論如何,都是東云的罪,什么‘賠償’,都是不可能抵消這份仇怨的。
但是如果說是‘聘金’嘛,刑天鯉可以接受。
斬殺徐福和邪馬臺?
本來大家無冤無仇的,但是現在大家有仇了。
手指輕點懸浮在面前的‘秦幡’,刑天鯉皺起了眉頭。這面‘秦幡’,煉制的水平極高,內里的符紋陣法,重重疊疊,輝煌大氣,宛如堂堂軍陣,厚重森嚴到了極致。數以百萬計的甲士兇鬼于中列陣,其兇煞之處讓刑天鯉看得是膽戰心驚。
只是,畢竟是末法時代。
胡亥和趙高都只能在祖地中茍延殘喘,勉強維持著自身修為不至于墜落。
這面‘秦幡’嘛,自然也就失去了太初之炁的將養,六百年以降,‘秦幡’勉強還維持著‘天仙器’的品階沒有掉落,但是內部的百萬甲士兇鬼,其氣息已經流散大半。
按照‘秦幡’內若有若無的信息反饋,巔峰之時,這‘秦幡’內有天仙級的鬼將三百六十尊,地仙級的鬼校八千一百余,散仙級的鬼尉過十萬,其他的甲士兇鬼也都是修為有成,距離散仙只有一線之差的強橫存在。
秦幡一振,百萬甲士兇鬼齊出,又有傳國印璽庇護、鎮壓,尋常降魔天雷、太陽真火之類降妖除魔的手段,對于這些甲士兇鬼,幾乎沒有了任何的克制力量。
加之他們生前都是大秦征討天下的精銳將士,天生的能聚集軍陣。
一旦百萬甲士兇鬼結陣,就算是大羅金仙一不小心,都會摔一跤。
但是如今嘛,整個秦幡內,實力最強的一尊鬼將,也只勉強維持著千年散仙的實力,其他的鬼將、鬼校、鬼尉,還有下面的百萬甲士兇鬼,實力早就衰敗到了極致,大抵就是尋常煉氣士的實力。
“無妨,這秦幡的根基還在,百萬甲士兇鬼的底蘊未失。”
“無非是補充太初之炁,就能讓你們恢復昔日巔峰威勢。”
“只不過呢,總覺得,這幡神通玄妙有點不夠盡善盡美。”
刑天鯉低聲的念叨著,神魂之力掃過自身,五臟之中,手心、腳心之內,九座被青銅神光環繞的小鼎熠熠生輝,森森神芒照耀全身,無窮無盡的神韻、玄妙不斷從小鼎中流淌出來,一絲絲、一縷縷,綿綿不絕的烙印在肉身上。
“您老以為?”
靈臺紫府中,刑天鯉的神魂突然抬起頭來,嬉皮笑臉的看著高懸頭頂的那柄殘破不堪的青銅古劍。他知道,這柄古劍的玄妙,不僅于此。
他身上的紫綬道衣,還有這通天妙竹,就是因為這青銅古劍散溢出的玄妙,他才會從四歲多點的時候,就開始在后院培植這么一根竹筍,最終‘種出’了這兩件寶貝。
甚至是,‘紫綬道衣’和‘通天妙竹’這兩個名字,‘紫綬’和‘妙竹’,都是有來由的,都是源自青銅古劍傳遞的玄妙中,攜帶的某些信息而來。
隨著刑天鯉的問話聲,青銅古劍從劍尖開始,一縷極細的流光閃爍。
‘嗡’的一聲震鳴。
靈臺紫府附近,無垠混沌突然暴動,數千條粗壯的黑色觸手憑空凝生,快若閃電般朝著刑天鯉的靈臺紫府攻了過來。
青銅古劍微光閃爍,一道道劍芒狠狠灑落,將一根根黑色觸手不斷斬落。無形神炎在靈臺紫府旁急速燃燒,這些被劈斷的黑色觸手,憑空被刑天鯉體內九口小鼎吞了下去。
刑天鯉對此熟視無睹。
十年前,他得到‘紫綬道衣’和‘通天妙竹’培育之法的時候,這無垠混沌也是這般躁動過一次——似乎,有某種力量,在禁絕這青銅古劍‘召喚’某些物件,重返這一方天地。
對此,刑天鯉心中隱有猜測,卻從不敢說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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