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被送進搶救室。
陸家所有人都到了。
氣氛一片凝重。
陸照謙飛奔過來,來不及喘氣,問,“爺爺怎么樣了?”
沒有人回答他。
年年辰辰穗穗站在夏南枝身邊,穗穗抬起頭看著夏南枝,小聲問,“媽咪,太爺爺怎么了?”
夏南枝咬緊唇瓣,酸澀漫過喉嚨,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很快,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準備老人的后事吧。”
一時間,搶救室門口鴉雀無聲。
空氣仿佛凝固。
夏南枝用力撐住旁邊的墻壁,才沒有倒下去。
爺爺!走了……
可他明明說還要等她回來的。
淚水不斷滾落,余光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停下。
陸雋深站在后面,挺拔的身軀仿佛石化住,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在悲傷的情緒中,突然有人哽咽著問,“陸爺爺是怎么死的?怎么走得這么著急?”
聲音很熟悉,夏南枝回頭就看到許若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后面。
提到這個,醫生似也覺得奇怪地看向眾人,“你們是不是沒看好老人,讓老人摔倒過?”
姜瀾雪痛哭著道:“怎么可能,老爺子病成這樣,我們都不舍得大聲說話,怎么可能讓老爺子摔倒。”
聽了醫生的詢問,陸光宗發現了問題,“為什么這么問?”
“老爺子后腦有明顯的出血,這種情況不是摔倒,就是后腦勺遭受了重擊。”
一時間,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遭受了重擊?
那就意味著老爺子不是病重去世的!
陸照謙紅著眼問,“你的意思是我爺爺不是病重離世,而是后腦出血?”
醫生點頭,“沒錯。”
姜瀾雪立刻追問,“誰,老爺子最后和誰在一起?”
夏南枝聽完醫生說的,無比意外,老爺子不是因為病重離世,而是后腦重擊后,后腦出血,這怎么可能?
“我看到是南枝把陸爺爺送到了搶救室,南枝,陸爺爺最后是你陪在身邊的吧?”許若晴看向夏南枝開口。
夏南枝沒有否認,“今天是我陪著爺爺。”
姜瀾雪和陸光宗立刻走到夏南枝面前,陸光宗面容嚴肅,“你讓老爺子摔倒了?”
“沒有!”她和管家把老爺子扶到輪椅上,然后推老爺子出去,老爺子全程坐在輪椅上,怎么可能摔倒。
醫生道:“那只能是有人攻擊了陸老爺子,才能造成陸老爺子后腦勺的傷。”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盯著夏南枝。
陸光宗擰緊眉問,“是你帶老爺子出去的?”
夏南枝,“爺爺想要出去透透氣,我和管家一起帶爺爺去了花園。”
“老爺子后腦勺為什么會受傷?最后在老爺子身邊的人是你,你給我一個解釋。”
夏南枝現在也很迷茫,老爺子怎么可能會受傷。
她離開不過兩分鐘,就算在這兩分鐘里,老爺子想起身,摔倒,她回來時看到的也會是老爺子摔倒,而不是好好地坐在輪椅上。
“解釋不出來了嗎?夏南枝,不會是你故意要害老爺子吧?”
“我沒有!我把爺爺當做我的親爺爺,我害爺爺做什么?”
“這就要問你了,老爺子頭上有傷,而老爺子最后是你陪著,老爺子頭上的傷怎么來的,你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去拿水前老爺子還好好的,拿水的短短兩分鐘到底發生了什么。
許若晴,“伯父伯母,其實我那天路過,聽到了陸爺爺跟南枝說話。”
陸光宗立刻看向說話的許若晴,“說了什么?”
“陸爺爺想讓南枝交出孩子的撫養權,讓孩子回陸家,改姓陸,但南枝沒同意,聽聲音還跟老爺子吵了起來。”
“對了,南枝似乎還向陸爺爺索要了什么東西。”
許若晴看了眼夏南枝,欲又止。
陸光宗,“什么東西?”
“好像是南枝在向陸爺爺要補償,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夏南枝咬牙,“你胡說,爺爺是向我提了要孩子的撫養權,我也沒同意,但我跟爺爺沒有發生爭吵,我也沒有向爺爺索要任何東西,那份股權轉讓書是爺爺給我的!”
許若晴眨了眨眼睛,“老爺子自己把股權轉讓書給你?南枝,你跟雋深已經離婚了,陸爺爺怎么還會把股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你?而且你說這話有人替你作證嗎?”
“股權轉讓書是爺爺讓管家親自交給我的,管家可以作證。”
姜斕雪望了眼四周,平時都在老爺子身邊的老管家,今天居然不在。
這時,江則急匆匆走過來,在陸雋深耳邊說了什么,陸雋深的后槽牙緊了緊。
陸雋深上前幾步,拉住正在解釋的夏南枝,“你先帶孩子回去,我來處理。”
陸光宗怒哼,“陸雋深,你爺爺死得不明不白,現在她是嫌疑人,你要帶她去哪?”
陸雋深緊繃著面容,沒有理會陸光宗的怒吼,將夏南枝和孩子交給江則。
夏南枝不想走,爺爺的死有問題,她怎么能走?
陸雋深聲音發沉,“聽話。”
“夏小姐,我先送您和兩位小少爺小小姐離開吧,接下來先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且……”江則壓低聲音,“這種場合小孩子在不合適,請您相信先生,先帶著孩子離開。”
夏南枝抿緊唇,看著陸雋深高大偉岸的背影,三步一回頭地被江則帶走。
“陸雋深!里面躺著的那個人是你的爺爺,你現在把嫌疑人放走,天底下還有你這么不孝的子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