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各部前進,攻占各營!”
“反擊,給我反擊,把隴軍給殺回去!”
“堅守陣地,公主殿下在營中,一步都不許撤!”
長達十余里的戰線上吼聲震天,火光四起,數以萬計的隴軍兵分多路突擊郢軍大營,戰事完全呈現一面倒的狀態。
月臨淵帶走了五萬精銳,除了中軍大營的防守還算穩固之外,其他各營守卒都是老弱病殘,一觸即潰。
山坡高處,徐松四平八穩地坐在一塊大石墩上,土坡四周悍卒林立,也紋絲不動。
他的視線已經被熊熊大火充斥,連夜幕都被沖淡了許多。
少傾,鐵云大步走上土坡,沉聲道:
“將軍,各軍進展順利,第二、三軍已經清掃了左右兩翼的護衛軍營,郢軍的主力都集中在中軍大營,楊獵正在帶兵沖呢。
不過敵中軍工事完備,防守堅決,一時半會兒怕是攻不下來,得費點功夫。”
“嗯。”
徐松淡淡地應了一聲:
“意料之中,只有中軍大營會難啃一點。
讓第二、三軍向中路合圍,先抄其后路。告訴楊獵,攻破中軍大營之后一定要找到所謂的郢國公主,這是大將軍指名要抓的人。”
“明白!我這就去傳令!”
“咻!”
正當鐵云要離去傳令之時,天邊盡頭陡然有一支響箭直沖云霄,在空中綻放出一團絢麗的煙火,在黯淡的星空下格外刺眼。
鐵云的眼眸瞬間一寒:
“郢軍的信號?”
一直風輕云淡的徐松總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微凝:
“郢軍各營皆是空的,響箭一起就意味著有伏兵。
要么是月臨淵的五萬兵馬并未遠行,殺了一個回馬槍;要么他們還從內地調了兵馬。
你猜是哪一種?”
“這個。”
鐵云尷尬的撓撓頭:
“不知道,應該不是月臨淵吧,這家伙腦子不太好,想不出回馬槍這種妙計。”
“哎。”
徐松板著臉:“好歹是敵國皇子,你說話客氣點。他只是笨了點,還沒蠢到家。”
“明白明白。”
大戰當前,兩人竟然還開起了玩笑。
“噠噠噠!”
兩人正說著,一騎探馬從遠處飛奔而來,疾馳上坡,抱拳怒喝:
“啟稟將軍,敵營東面出現大隊郢軍,騎步混合,不下三萬之眾!正朝戰場殺來,隱有包圍我軍的跡象。
但軍中并未看到月臨淵的皇旗,皆打郢國邊軍旗號!”
“唔,果然是從國內調兵了。”
徐松的表情冰寒了許多:
“倒是咱們低估這位七皇子了。大軍斷糧不僅不撤兵,竟然還從境內增兵,這是鐵了心要通過一場決戰滅了咱們隴西軍啊。”
“那我們怎么辦?”
鐵云皺眉問道:
“敵軍少說三萬人,后續還有沒有援兵不清楚。而我軍只有兩萬,還分散在各處。
是不是先集中起來?”
“嗯,這里地勢頗高,倒是個死守的好地方。”
徐松冷聲道:
“傳令各軍向此地集結,結陣固守,待到天明,看看郢軍的虛實再說。”
“諾!”
……
夜幕之下的葬天澗顯得格外陰森,晚風貼著懸崖峭壁回蕩,像是有無數冤魂在山中嚎叫。
五萬郢軍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數十里長的山澗中,山澗并不寬闊,導致隊伍成了一條蜿蜒的長龍。
全軍連一支火把都沒打,摸黑前進。
為什么?
因為落葉底下全都是火油啊,這要是濺了一丁點火星子,五萬兵馬可就得變烤全羊了。
“小心行軍,貼著兩側山壁行軍,把中間的路讓出來!”
“各營之間拉開距離,不要擠在一起!”
“聽號令行動,不得掉隊!”
不斷有輕喝聲在山谷間回蕩著,此刻所有的令旗都成了擺設,只能靠喊話,除了各營的傳令兵其他人不允許說一個字,否則就地處斬!
這五萬兵馬畢竟是郢國精銳,山谷間雖然擠,但行軍還算是井然有序,不見雜亂。
幾千兵馬在前方開路,月臨淵身處中軍,四周皆有精銳護衛,何苗趙蒼慕等一眾悍將也跟在身邊。
這位七皇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原本以為能在葬天澗復制一場四年前的大捷,哪知道突然就變成了長途奔襲,與洛羽互換大營。
但是他知道這是唯一能贏的辦法。
“停止前進!”
“各部停止前進!”
突然前方有一道道吼聲傳來,狹長的行軍隊列依次停了下來,許多軍卒臉上都帶著茫然,好端端的怎么停下來了?
“怎么回事?誰下令停止前進的?”
就連月臨淵都懵逼了,主帥不是我嗎?自己可沒下達停止行軍的命令啊。
很快耳邊便傳來了馬蹄聲,有一騎快馬從前方疾馳而來,這就是大軍貼著兩側山壁行軍的意義,遇到緊急情況可以讓戰馬從中間快速通過。
“殿下,殿下!”
等人影靠近月臨淵才認出此人,乃是在前開路的黑臉副將。
“怎么回事,是誰下令停止進兵的?”
“是主將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