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溝山,羌兵前鋒營。
幾十名羌兵百無聊賴地在營門口晃蕩著,還有些人拄著長槍砸打盹。
一開始駐防此地的時候他們的守衛格外森嚴,可這么久也沒見隴軍冒頭,便漸漸懈怠了。
帶兵的百戶站在鹿角后面使勁朝遠處張望著,目光緊凝。
“頭,看什么呢?”
后面的小卒招呼到:
“趕緊回來歇著,靠著營墻好歹能擋些風,這山里的陰風還真是要命。”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陰森森的。”
百夫長撓撓后腦勺:“今夜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能有啥問題。”
后面的軍卒很是輕松地回了一句:
“外圍不是有巡邏隊嗎,若是發現隴軍他們會第一時間示警的,怕啥。”
“巡邏隊?對,巡邏隊!”
百夫長終于反應過來哪里不對勁了:“剛剛那隊人出去都大半個時辰了,按理說該回來了,人呢?”
“對哦,人呢?”
眾人一愣,目光茫然。
“媽的,我就說不對勁。”
百夫長面色一寒:
“去,分一半人外出看看,巡邏隊哪兒去了!”
“頭,用不著這么緊張吧,說不定就是在那兒偷懶打盹呢。”
“嘎吱嘎吱!”
話音剛落,遠處的夜色中就傳出一陣異樣的響動,像是馬車平板車的車轱轆壓過黃沙的聲音。
百夫長瞬間扭頭,冷喝一聲:
“什么人!裝神弄鬼的,出來!”
“嘎吱嘎吱!”
營門口的火光只能照出十幾步遠,渾然看不見黑夜中有什么,但是嘎吱嘎吱的聲音還在繼續。
“媽的。”
百夫長手掌一揮:
“火箭,看看什么情況!”
“諾!”
“點火,放箭!”
十幾支利箭嗖嗖嗖地飛了出去,箭頭上閃爍的火苗盡可能地驅散夜色,總算讓羌兵看清楚了夜幕中的景象。
十幾架弩車不知何時推到了軍營外圍,密密麻麻的箭矢正對營門。
羌兵全都傻眼了,這鬼東西從哪兒冒出來的?
“神機,神機連弩。”
羌兵百戶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哀嚎道:
“小心,敵襲!”
“嗡嗡嗡!”
沒有給羌兵任何反應的時間,數十架神機連弩同時震顫,弓弦震動的轟鳴聲在夜色中顯得陰森可怖。剎那間,數以百計的箭矢撕裂空氣,在空中劃出密集的黑色軌跡。
“噗噗噗!”
“嗖嗖嗖!”
箭雨傾瀉而下,羌兵百夫長甚至來不及做出第二個表情,三支弩箭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強勁的沖擊力將其帶飛出老遠,砰的一聲死死釘在了營墻上,鮮血飛濺。
如此驚悚的一幕嚇得羌兵慘無人色。
當然了,神機連弩也不會給他們的逃命的機會,一支支利箭將他們全都射成了馬蜂窩,凄厲的哀嚎聲回蕩全場:
“啊啊啊!”
“救我救我!”
“嗖嗖嗖!”
拒馬鹿角在箭雨面前如同紙糊,手臂粗的木樁被射得木屑橫飛,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堆破碎的殘骸。
營門更是被重點照顧,幾架弩車射出來的是特制的強弩,直接將厚重的木門射成了篩子,隨后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轟然倒塌。
“救我,救我啊!”
一名羌兵抱著被弩箭釘在地上的右腿慘叫,下一秒,三支箭矢同時命中他的面門,慘叫聲戛然而止。
羌兵像割麥子一般倒下,林戈就這么面無表情地站在弩車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這場面,看著真爽啊。
箭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最后一波箭矢離弦,營門前已經看不到一個站著的羌兵,沒有一架完整的鹿角,地面插滿了顫抖的箭尾,如同突然長出了一片黑色的蘆葦。
鮮血在沙地上蜿蜒流淌,死尸遍地,連弩的威力強悍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