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振奮,起碼隴西眾臣的意見算是統一了,正所謂上下一心,其利斷金!
“咳咳,但這一場仗可不是我們想打就能打的。”
聞仲儒老大人苦笑一聲:
“開戰,得要朝廷的首肯,總不可能隴西擅自出兵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這句話倒是不假,隴西畢竟是臣,頭頂上還有皇室朝堂,你一個地方節度使總不能擅自對外開戰吧?
“只怕陛下是不會同意的,文武百官也不會同意。”
亢靖安目光微凝:
“東境之戰結束還不到半年,國庫空虛,兵力疲乏,短時間內不可能再開戰事。
況且敵人還是羌人,朝堂上那些文臣武將對西羌可是畏之如虎啊。
此次云陽關戰事結束,兩朝已經握手和,罷兵休戰,陛下豈會輕易撕毀盟約。”
“盟約又怎么了?這些年來羌人屢屢與我國締結盟約,屢屢又撕毀盟約襲我邊關,對于如此反復無常的小人就應該打疼他,打怕他!”
梅雪崖皺眉道:
“奴庭雖是境外,但說起來與我乾國也有些淵源。
史書上說,當年涼國尚未滅亡的時候與我大乾世代交好,皇族之間也偶有聯姻,三州百姓他們總該管管吧?”
“不會的,你把朝堂想得太好了。”
亢靖安到底是武人,說話耿直:
“說句不中聽的話,東境、西境邊民遭遇的苦難他們管過嗎?你們隴西百姓餓肚子的時候朝堂管過嗎?
連大乾子民尚且不管,又怎么可能去管奴庭呢?”
“亢將軍,話也不能這么說,皇室總有自己的苦衷,咱們,咱們畢竟是臣。”
聞仲儒努了努嘴,嗓音壓得很低,似是中氣不足。
其實大家都明白,聞老大人算是一個古板的文人,哪怕是如此亂世,哪怕是被貶到東境當了這么久的虛職經略使,老大人心中依舊有皇室。
不能說他是迂腐儒生,但在場這么多人,他對君臣二字最為在意。
“老大人說得對,我們終究是臣,不可能擅自出兵。”
洛羽終于開口了,嗓音平穩:
“于情于理,此戰都該請示朝廷,得到陛下的允準方能開戰。
況且隴西三州并不富庶,戰事一旦開啟勢必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光靠隴西一地恐怕不能支撐大軍久戰,最好能讓戶部供應我們一部分軍需糧餉。
所以我打算派人去京城面圣,向陛下當面稟明利害,好說服陛下和朝廷百官支持隴西出兵!
不知哪位大人愿往?”
“老臣去吧。”
“老大人去合適嗎?要不還是我去吧。”
梅雪崖輕聲道:
“深冬時節,一路去京城車馬勞頓,老大人的身子骨吃不消的。”
“無非就是累點罷了。”
聞仲儒沉聲道:
“隴西文臣里最熟悉朝局的就是我了,梅大人雖然在隴西執政多年,但畢竟太過年輕,難以說服朝中那些世家重臣。
廟堂上那些可不會管你身負大才,年富力強,在他們眼里資歷、背景才最重要。
只能老臣走這一趟!”
眾人下意識地點頭,梅雪崖確實不如聞仲儒合適。
“那好,就有勞老大人走一趟了。”
洛羽語氣凝重地提醒道:
“此去勢必面臨重重阻礙,淮王與我叫好,聞大人可先去與他商議。”
“好,老臣明天就走!”
聞仲儒沉聲道:
“算算時間,年關前就能抵京,開了春應該就有消息。”
“好,辛苦了。”
洛羽環視全場:
“其余諸位,整合軍力,籌措糧草,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