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那段時間,她開始加班加點的挑燈學習。
不僅是她,程逍也回來的很晚。
有時她困得睡倒在茶幾上,他把她抱上床,睡夢里她也不忘吃豆腐,迷迷糊糊的壓在他啃,可等男人回擊,她又沒出息的渾身酥軟,最后累癱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那一晚,最后一張卷子做完,她放下筆,撐了個懶腰,抬頭看墻上的鐘,1點了
程逍還沒回來。
剛要拿出手機打電話,屋外響起鑰匙串的撞擊聲,門開了。
他穿著黑色羽絨服,寸頭長長不少,黑發凌亂,雙眸發紅,遍布殷紅的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疲倦。
“還沒睡?”
周青瑤沒吱聲,起身朝他走近。
他剛拉下衣服拉鏈,軟糯的小手摸著他的腰抱上來,里頭是一件很薄的衛衣,質地柔韌,散著他溫燙的體溫。
“怎么了?”程逍低頭看她,嗓音嘶啞。
“我是不是不可以問,你干什么去了?”
他扯出一抹笑,“可以,但我不會說實話。”
這么久的相處,兩人早已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一種默契。
程逍不會撒謊,所以一旦遇到他想隱瞞的事,他會直接告訴她,我會騙你,所以不要問。
正如地下拳擊賽那晚,鼻青臉腫的他回到家,自是逃不過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追問。
他癱在床上,任她宣泄完情緒,一把將她扯進懷里,按在最靠近胸口的位置。
“我做不到欺騙你,但有些事,我不想讓你知道,你就相信我,只相信我,行么?”
她沉默良久。
“好。”
在相信他這件事上,她從未改變過
兩人黏糊的抱了半會,他將她抱到床上,輕柔的吻從額頭一路蔓延至下顎,咬她纖細的鎖骨。
小姑娘身子軟成水,兩手拽著他的衣擺,呼吸輕輕發顫。
可預想中的水乳交融才剛起個頭,男人的動作突然停了,停頓幾秒后,他疲憊至極的翻身下來,人重重平躺在床上,手遮過眼睛,幾秒后,均勻輕緩的呼吸聲響起
他睡著了。
素來愛干凈整潔的他,竟會在沒洗澡沒換衣服,甚至連鞋都沒脫的情況下秒睡。
周青瑤呆滯的從床上爬起來,視線探向他的臉,無意中瞧見他手腕處的淤青,紫紅的發黑。
她心頭一刺,倏地想起這些天他早出晚歸,經常忙到半夜才回,稀里糊涂睡幾小時又爬起來,早上去批發市場打工,回來給她做早飯,再送她去上學。
她想,他是真的累極了。
屋外狂風咆哮,她靜坐在床上半響,輕手輕腳下床給他拖鞋脫襪,他腳踝跟腳背處有明顯壓痕,青青紫紫的傷口,腳心磨出大小不一的水泡,光瞧著都覺得疼。
凌晨1點多,她打了盆熱水,用溫熱的濕毛巾給他擦干凈臉,又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簽涂抹傷口,腳上有些地方水泡破了,她細致的消毒上藥,再貼上創可貼。
床上的男人似沉睡的美人,一翻操作下來,依舊紋絲不動。
關燈后。
她給他蓋上被子,人剛縮進被子里,就被他側身抱入懷中。
吻落在她耳邊,聲線沙啞。
“瑤瑤,好乖。”
午休時間。
上次趴門縫偷聽的胡夢還在憤慨是哪個長舌婦跟老師高密,可坐在窗邊的周青瑤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滿腦子都是那張疲憊不堪的俊臉,稍一回想,心便揪著生疼。
她倏地起身,疾步往教室外跑。
“瑤瑤,瑤瑤。”胡夢追在后面喊。
叁年6班,全校臭名遠揚的班級,安排在走廊的盡頭,孤獨又神秘。
周青瑤急切的沖進教室,里頭的男生們正圍坐在一起打牌。
窗口欣賞風景的祁夏聞聲看過來,眸光亮了亮,一腳踹向白毛的椅子。
白毛正在興頭上,回頭兇神惡煞的要罵人,祁夏下巴揚了揚,他視線探過去,手里的牌一扔,站得筆直,“嫂子!”
走廊里,祁夏靠著欄桿點煙,白毛一臉狗腿,周青瑤欲又止,胡夢躲在她身后裝死。
她小聲問:“程逍今天有來上課嗎?”
“逍爺?”
白毛說:“他都好幾天沒見人了。”
周青瑤心一沉。
果然,每天同她一起上學只是為了讓她安心,接連一星期大雪取消了所有室外活動,少了很多撞面的機會,她也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在教室。
“那你們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嗎?”
白毛回頭看了眼祁夏,又轉頭看周青瑤,“我也好奇,但我壓根聯系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