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小姑娘去洗手間,老人家忍不住戲謔,保姆都沒他這么細致講究。
他臉不紅心不跳,語氣誠懇的說,“我能給她的不多,所以不敢懈怠任何一件小事。”
想到這兒,男人長嘆一聲,突然起身往房里走,約莫過了兩分鐘,他回到客廳,手里拿著一張銀行卡,放到周青瑤跟前。
她微微發愣,“張叔,這個是?”
“我爸去世后的兩天,程逍回來了。”
周青瑤心頭猛跳,水杯“啪”的一聲落在茶幾上。
她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明明好多問題想問,可聲音全堵在喉嚨,啞的失了聲。
男人側頭看她,話音娓娓道來,“我當時悲傷過度住進醫院,后續的喪葬全是他一人安排的,也是多虧了他,你張爺爺才能如期下葬。”
“他...”
“這幾年成熟不少,像個真正的男人了。”
他低聲感嘆著,將卡往她面前推了推,“他當初離開時,我爸塞給他5萬當啟動資金,回來他把卡還我,里頭有25萬。”
“我當然不收,但他脾氣也犟,跟我爭執好久,我才答應只收那五萬。”
話說到這,他聲音停頓了一下,猶豫著把后話說完。
“他說,剩下的錢存在我這,等你哪天結婚了,就當是份子錢,讓我轉交給你。”
周青瑤臉色煞白,兩手用力摳抓著沙發邊緣,死死咬住下唇,心就跟被人刺穿了似的,來回撕扯,痛不欲生。
等她結婚?
原來,從他決定放手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做好永遠失去她的準備。
這個傻子。
她提著呼吸,輕聲問:“那您...您有他的聯系方式嗎?或許,您知道他在哪里嗎?”
“不知道。”
男人嘆著氣搖頭,“之前只有老頭子能聯系上他,可入葬后,他手機莫名找不著了。”
“哦。”
她滿眼沮喪的應了聲,起身向他禮貌道別。
轉身時,男人揚聲提醒她,“瑤瑤,這張卡..”
“您收著吧。”
她兩手擰著包,歪頭微笑時,讓人一秒回想起當年那個嬌氣可愛的小姑娘。
“等我跟程逍結婚那天,這個,就當份子錢。”
——————
江州初春的時夜風悶熱,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伶仃小雨。
車慢慢駛出停車場,剛拐上湘江大道,胡夢的追命電話就打來了。
“瑤,你明天有時間陪我去買鉆戒嗎?”
周青瑤滿臉問號,不禁疑惑,“你還有幾天就要結婚了,鉆戒還沒挑好嗎?”
“哎呀,我這不是一直拖著么,然后我那結婚對象也忙,哪有時間陪我去..”
周青瑤翻個白眼,無語的直想罵人,“你真是...”
“——滴!滴滴!”
后車突然一陣長鳴,持續的尖利噪音吵的連她說話聲都聽不見了。
胡夢在那頭捂住耳朵嘟囔,“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她瞄了眼后視鏡,后面是輛紅色的路虎車。
噪聲還是持續不斷的奏響,她后知后覺看了眼交通信號燈,綠燈亮了半響。
“車里。”
她隨口應著,啟動車朝前行駛,剛開出幾米遠,后頭的車等不及一腳油門超過她的車。
一瞬間的擦車而過。
她側頭輕瞥,半開的車窗內,她隱約看見駕駛位眼熟的側臉,除了曾經那頭標志白發變黑絲,囂張輕狂的神色堪比當年。
“楊舸?”
周青瑤條件反射的說出這個名字。
那頭愣了半秒,語氣倏地急躁起來,“什么楊舸?你見到他了嗎?在哪里?”
這頭靜逸無聲。
“喂,瑤瑤,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周青瑤腦子麻了,“嗡嗡嗡”的刺激頭皮。
“我先掛了。”
“別啊,你...”
“嘟嘟嘟...”
電話掛斷,她一腳油門猛踩,追上那輛飛馳而去的路虎車。
不出意外,晚上還有一更,盡量寫到重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