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在保持本專業第一的前提下,還選修了法學院大一所有必修課程,修足了應有的學分。
十六歲上b大,雙院專業第一,這樣的成績,即便在b大也足夠亮眼和驚艷。
院里為此頭疼不已,一波波老師輪流找他做思想工作,不想放棄這么一個可能成為科學家的絕好苗子,可應蒼林始終沒有松過口。
最后,兩個院史無前例地聯合開了一場面試,來決定他的去留。
“應同學,你知道如果你選擇轉院,那你從高中開始的積累幾乎全部被放棄了,你明白這對你整個職業規劃和未來人生發展,意味著什么嗎?”
負責學生工作的副院長,在面試中極其嚴肅地問他。
“我明白。”他同樣回答得認真。
“你才十六歲,頂多今年算十七歲,這樣的決定,你和你的父母充分溝通了嗎,他們認可嗎?”院長換了方式。
“雖然我還沒有成年,但我已經具有相當的民事行為能力,這個決定是在我的權利范圍內的。至于我的父母,在假期的時候我就和他們深談過了,也取得了他們的支持。”他沉穩得不像個十六歲的少年,一字一句、清晰地闡述著自己的思想。
旁邊法學院的洪老師聽到這話,眼睛里露出些興味,頭一次開口問道:“我想問下,你為什么會想轉到法學院,要知道,法學院出來的,可當不了院士,也賺不了什么大錢。”
旁邊法學院其他老師汗都要下來了。
應蒼林卻認真地看向洪老師,問道:“如果這個答案讓您滿意,您能接受我為學生嗎?”
洪老師愣了下,然后笑起來,回答道:“你可以說好聽的話,也可以說實話,我可能接受,也可能不接受你。”
應蒼林抿了下唇,他今天戴了眼鏡,可即便在鏡片的掩飾下,在場的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決心和認真。
“因為我要救一個人。”
洪老師挑眉,“實話?”
“實話。”
“那可不妙,所謂法律,就是要平等、普世地對待所有人,若只是為了救一個人的私心,可是學不好法律的。”洪老師這么說,眼中的興趣卻越來越濃。
“法律是為了所有人,可所謂的所有人,歸根到底也是由個體組成的。”
“學習法律的人,一路上自然會有數不清的書本、規則和前輩,去教他們何為法律的莊嚴,去學習如何尊重法律、遵守規則。”
“但我在開始這條路以前,就明白了現實生活不是書本,每一個印在紙上的無感情的客觀案例數字,背后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而在這些數字之外,還有更多連影子都不會被發現的存在,沒有發出過一聲,就安靜地消失了。”
“如果我能成為您的學生,我不會讓私情影響公正,也不會因此喪失理智的判斷,但那個活生生的人,會像我始終握在手里易碎的雞蛋,提醒我,前面的墻有多硬。”
少年的眼神清澈,面色平淡而堅定,說完了他想說的話。
就這樣,他進入法學院,一路走到今天。
直到與她重逢。
最后一段話,化用了2009年于以色列空襲迦薩,造成大量平民傷亡后,村上春樹出席以色列耶路撒冷文學獎頒獎典禮的發,當時他是否出席這件事,受到了國內外各方面壓力,最后村上春樹在頒獎禮上,發表了這番十分著名的發,“在一堵堅硬的高墻和一只撞向它的蛋之間,我會永遠站在蛋這一邊。”發全文十分精彩,建議大家可以看一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