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生氣,他反而越冷靜。滔天的怒火撲上來的時候,吳郢露出最多的表情,反而是他慣用的微笑偽裝。
教練:“你他媽到底在說什么?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和我們開玩笑?我在和你說正事!!”
“開玩笑。”吳郢把攔路的鍵盤殘骸一腳踹開,用看渣滓的眼神看著它,“像嗎?”
鍵盤旋轉著停在了教練的腳下,吳郢的腳步也隨之頓了一下。
他抬起頭來,直視著教練的眼睛,用整個訓練室可以聽見的音量說:“不喜歡我可以直說,去找劉經理,讓他買個新ad來,把我賣了不就行了。在背后動手腳,你配當什么教練?”
教練愣了一下,根本沒想到吳郢敢這么說話。他是典型的欺軟怕硬,這會連怎么開口回擊都忘了。
“如果你把我從外面叫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發現’那個在升降級賽里泄露戰術是我的話,那我們之間也沒什么可談的了。你愿意這樣認為就這樣認為吧,我覺得我也不能改變你這種人的想法。”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訓練室里的其他人:“不過看樣子,不止教練你一個人這么覺得——既然大家都是聽風就是雨的人,對自己的隊友連基本信任都沒有,那我們更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記得找個新ad,能一打九帶你們贏比賽的那種。”
吳郢扯出一個非常好看的笑容,從眼神到嘴角都寫著輕蔑。
“沒意思。”他說,“趁早散了好。”
然后側身從神情僵硬的教練身旁穿過,離開了空氣近乎凝固的訓練室。
背后傳來一聲摔東西的巨響,但吳郢沒有回頭。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后悔,后悔逞這一時英雄。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痛快。
到現在,吳郢終于發現,原來自己無比看重、拼死拼活打上去的成績,在別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商昀州其實說得很對。
他就不該留在這破隊里打比賽。
反正升降級賽結束,他也輸了。
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