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光深深看了張朝元一眼。

“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不會那么簡單？”

蕭云義收緊大手，死死攥住張朝元。

“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到底還有什么難處。”

“快來了。”

徐有光仿佛迎接宿命一般轉過身來，看向祭壇下方。

在祭壇下方，一位穿著破舊神衣的老者拖著緩慢的步伐，慢慢攀登這座高大的祭壇。

“他是誰？”

蕭云義有些愕然。

徐有光默然說道：“我的一個老朋友……”

張朝元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吳老……”

吳老緩慢爬上這座高聳的祭壇，他渾濁的雙眼掃視著祭壇上的眾人，最后語重心長對徐有光說道：“神曰眾生皆應自渡，但也不是你這種渡法，何苦如此？”

“自渡？”

徐有光哼聲。

“當年我在那廟里上香祈愿，求個錦繡前程，你與我說神明皆死，無神回應。”

“你說我命有神性，讓我努力自渡，待功德圓滿，便傳我救世濟人的神格，庇佑蒼生。”

“我遵你之，畢生勵精圖治，掃除朝堂積弊，開創大乾盛世。我早已功德圓滿，而你允諾的神格呢？是你食而肥，還問我何苦如此？”

歲入古稀的徐有光宛如氣憤孩童，憤然指著張朝元，厲聲質問。

“他憑什么比我更有資格擁有神格？”

徐有光一揮衣袖。

“你說得對！”

“神不渡我，我自渡！”

“你不扶持我晉神位，我亦能立地成神！”

轟！

盤踞九霄的大黑佛母發出恢宏的佛音，回應徐有光怒吼。

徐有光凝聚一指，一指聚集無窮佛光。

九霄佛母法相也同時伸出一指。

“今日，你無法阻止我！”

轟！

一指點出，佛母法相可撕裂天地的一指跨越九霄向吳老點來。

那指頭越變越大，開始形如雄山，后來宛如一座大陸迎頭砸下，最后指頭竟然遮蔽了整片天空，欲要將吳老連同這片大地一并點入蒼茫大地。

吳老抬手，張朝元神龕立刻響應，一道神光被他抽離，盤踞在他手心。

他抬手朝天。

干瘦的手臂硬生生擎住遮天蔽日的佛母法指。

“這是我老夫的過錯。”

“成神之路，不該以利為餌。”

“你確實做了不少功德無量的善事，但這些善事多少是發自于你本心？你早已被權勢遮蔽了雙眼，屬于你的神性不敵你的私心。這便是老夫不愿意再見你的緣由。”

“哼！”

徐有光躍上半空，法相入體，他化為真正的佛母神像，八只手上擎蒼穹，下抵大地，居高臨下怒斥吳老。

“我以成神，無需你的教導。”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阻擋這尊大黑佛母！”

吳老無奈搖頭。

“老夫要阻擋的，從來不是什么大黑佛母。”

“而是你這顆走上歧途的私心啊。”

嘩。

張朝元神龕爆射神光。

一尊斷頭神像在神光照耀下逐漸顯現，吳老一躍而起，來到神像脖頸，居然化成了神像早已失去的頭顱。

轟！

兩大神像在寧遠縣激烈對撞。

天地變色，大地撕裂。

萬方天空瞬間潰散，露出深遠星空。

大地板塊崩裂，群山倒伏，猶如末日降臨。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