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里頭早已是人聲鼎沸，各路記者與攝影師擠得滿滿當當，鏡頭與錄音筆蓄勢待發，卻遲遲未見主角登場。

“怎么回事啊，咱們可都等了快倆鐘頭了....”

“那我還算幸運，路上大堵車，我還擔心遲到了，拍不到素材。”

“......”

楊春雪站在門外的走廊上，不斷踱步。為了今天的采訪能夠上鏡，她還專門穿了新做的桃粉色套裝。

她不斷張望四周，眼底帶著期盼。

本來五中這邊說好了，九點鐘正式開始答疑澄清會。可現在等了快倆小時，除了見到了個行政老師，剩下的領導是一個也沒露面。

楊春雪抬著手腕，看著手表的指針不斷轉動。

“華哥，咱們真是虧了，還不如早上去報連環追尾的現場了。”楊春雪靠在墻邊，微微躬身，手指不斷揉捏著小腿的肌肉。

“可不是嘛，我剛剛瞥了一眼三組傳回來的素材……”

華哥嘆了口氣，話音未落，已將攝影機擱在了窗臺的邊緣。他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片刻，便將車禍現場素材調了出來。

畫面中，數量汽車連環追尾相撞。滿地都是玻璃渣子和車燈碎片，數種液體交織，流淌在地面上。

現場的慘烈程度難以描述。

楊春雪捧著手機，手指按在屏幕邊緣，將視頻調成了倍速播放。

一輛黑色轎車被撞得嚴重變形，駕駛位的門被徹底卡死。那輛車，引擎蓋位置在不斷冒著白煙，仿佛下一秒，汽車就會爆炸。

騎自行車的少年路過，他瞄準了路邊僅存的小徑，準備從那里通過。只是回眸一瞥的功夫，他當即將自行車往邊上一扔，迅速竄入了車禍現場內。

“小同學，你趕緊上學去，這沒你的事！”拍攝畫面一抖，畫外音響起。

那男生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快步奔向那輛被撞得變形的汽車。

“老陳！”

“你醒醒....”

楊春雪拖動著畫面的進度條，最后，救護車和消防的鳴笛聲響起，那少年終于在眾人的幫助下，將駕駛位昏迷的的男人拖拽出來。

他身上的藍白色校服，被染上的片片血污。

“華哥，這個小孩挺有意思的，咱們能找到他做個專訪也不錯啊。”楊春雪手中拿著筆記本，嘴里叼著碳素筆的蓋子，快速寫下一行小字。

“我還沒看到這，但是這個小孩...嘶！”華哥看著屏幕，皺著眉，眼底瞬間閃過了然，他猛一回頭，看見墻上掛著榮譽學生榜。

“這不是在這呢嘛！”

楊春雪順著華哥手指的方向，抬頭便看到不遠處懸掛著的海報。她疾步走上前去，高跟鞋的聲音環繞在走廊當中。

“褚衡...”她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心里瞬間有了主意。

......

京棠餐廳。

幾人的午餐結束，大嘴給他們找了個茶室。環境雅致，隔音效果也不錯，剛好用于他們的午間休憩。

“喝茶嗎，沈白。”

“喝點吧，壓壓我心底的震驚。”

茶桌跟前，沈白和褚衡，一人坐主位，一人坐客位。陽光順著寬大的落地窗射入屋內，將二人的身形一并點亮。

“我怎么總覺得，你有什么事在瞞著我？”沈白舉起茶杯，輕抿一口，同時滑動著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