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亮著紅燈，在這個寂靜無人的夜里，醫院無盡的長廊上只聽到趙又喜哭泣的聲音。

趙又歡坐在長椅上，抱頭抓著自己的頭發有些煩躁。沒有像以前那樣去安慰趙又喜，反而與她隔開了一個長椅的距離，靜靜地看著急救室的紅燈。

趙又喜紅著眼圈，哭泣時偶爾將目光移到趙又歡的身上，她沒搭理她，也沒像往常一樣來哄她。她不知道那些話對于趙又歡來說打擊有多大，只能一心寄托在趙媽的身上。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一家人還是能像往日一樣好起來的。

穿著綠se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趙又歡趕忙走了過去，想看看手術室的情況有些著急：“醫生，我媽怎么樣了？”

醫生將口罩揭開，面露遺憾，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輕一點不打擊到眼前的男孩子，看著才剛成年的樣子，卻要承受這種悲痛：“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趙又喜跑上前來目呲yu裂的盯著醫生：“你說什么？！”她眼圈紅了一片，憤怒和悲痛化為一t不分彼此，讓醫生一個成年男子都有些緊張不由退了兩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她想要上前去狠狠攥住對方的衣領，腳下剛有動作就被趙又歡叫住：“喜妹，別再添麻煩了。”

“趙又歡！他在說媽si了！你聽到沒！”趙又喜跑到她面前狠狠的瞪著她，紅紅的眼睛里面噙滿了淚水y生生的撐著沒落下：“你是不是故意盼著媽si？”

趙又歡沒有回她，反而是看向手術室的方向，有幾個護士和醫生將一張病床推了出來，用白布將趙媽整個人完全蓋住看不見面容。趙又喜幾乎是瞬間就崩潰撕心裂肺的哭出了聲，撲在趙媽的身上號啕大哭。

她走過去，掀開一角看到趙媽蒼白而年邁的面容，毫無血se，靜靜地躺在那里。趙又歡沒有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哭。

從一開始也許就不應該抱有太多的希望。

這世間上的事，或許最讓人難過的不過是“人財兩空”。

她曾經付出的一切隨著si亡而煙消云散，仿佛一切回到。

可是趙又歡還是很想問問，他們是不是真的知道原來她是個nv生，是不是縱容她的行為，是不是曾經真的沒有把她當成一份子。在看到趙媽的眼淚時，她好像明白了，卻也沒有明白，但她很難過，很想痛哭很想質問，這種情緒還沒來得及，所有的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趙又歡靜靜地站在原地，整個走廊里只剩下趙又喜撕心裂肺的哭聲，所有的醫生護士都站在一旁看著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妹兩。她站了好一會兒，才朝著醫生說了一句：“謝謝。”

人沒了，生活還是要繼續。

……………………

趙媽的葬禮很忙趙又歡一個人招呼不了這些親戚，趙又喜還沉浸在悲痛里一天都沒有出門。于是她叫了何勁來幫忙。

何勁知道趙媽過去的消息，整個人如雷轟頂不敢置信，明明前段時間他去醫院還聽到歡哥說腎源找到了，趙媽的病會好起來……怎么一瞬間那么快就變了模樣。

他看著越來越瘦的趙又歡有些心疼：“歡哥……”

“我沒事。”趙又歡朝著他勉強笑了笑，這段時間忙著葬禮的事情一直招呼親戚鄰居，有些心力交瘁，好歹也將近一米七竟然瘦到了八十斤不到，臉上的r0u一點都沒了：“幫我一切招呼一下，太忙了。”

何勁心里隱隱作痛，想扶在她的肩上的手最后還是放了下來：“歡哥……你還有喜妹……還有我……別太難過。”

“我知道。”趙又歡r0u了r0u眼睛：“我來不及難過，還有太多事情都在等著我處理。”

喜妹還小，今年剛上大學，這個家卻已經接近支離破碎，負重累累的貸款還有一直纏著她不放的祁氏兄弟讓趙又歡徹夜難眠。

“等會鄰居來，你幫我招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