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之后，趙又歡開始陷入無盡的噩夢里。

她時常在深夜里驚醒過來，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幽暗而靜謐的夜晚卻如同一只狂妄的黑手一般將她拖往地獄深處。

失眠，食不下咽，急躁，易哭。

只要閉上眼睛那聲槍響就會回蕩在耳邊。

她沒看到那個警察的長相，卻在噩夢里看到他滿臉血跡，腦門處被子彈穿透了血窟簍不斷的往外溢著的鮮血向她殺過來。

祁律為此還責怪了祁嚴一番，當著趙又歡的面殺人把她嚇壞了。

他們永遠都不會意識到最重要的不是當著她的面殺人，而是殺人這件事本身就令人毛骨悚然。

趙又歡在家里待了許久，祁律甚至還找了心理醫生給她治療。半個月以來她都呆在別墅里沒有外出，對于那個陌生的警察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要不要把消息傳出去？她會不會獲得跟王南一樣的下場？！程毅是否能保住何勁？！

這一切都不為人知。

到月底的時候，趙又歡終于出門去花店里上班，王南仍然在花店里負責保衛工作，他的下巴長了一些青茬，整個人看著要b以往肅靜很多。

“我知道你做的事情。”

王南波瀾不驚的黑眸在她身上打了個轉：“你……？”

她笑的有些苦澀：“我在現場，就在書桌底下。聽到了事情發生的整個過程……這也是我為什么半個月沒來上班的原因。”

“沒辦法的。”王南這段時間極為痛苦，甚至沒敢掉一滴眼淚，生怕祁嚴在他家里裝了監控攝像頭看到他所有的一舉一動，他如同往常一樣生活上班，將所有的苦恨都吞了進去。

“下個月十號，海口碼頭，你讓程毅去等著。”

他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出事嗎？我以為……你也許不會再去做這件事了。”

趙又歡抿唇，堅定的望著店鋪里盛開的各異花朵：“我們都是普通人，而祁嚴這種特異，應該所有人一起將他抹殺掉。”

或許真如她所想，祁嚴是在警告她，但是祁嚴或許忘了她最初是個什么樣的人。男人時期的趙又歡勇敢而又執著，且一向嫉惡如仇，即使不是為了何勁，她也會舉報他。

—

王南成功把消息傳給了程毅。

警局因為老郭的si亡沉寂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也許從他們當警察的時候，就想到跟這些犯罪份子作斗爭的時候總會有si亡的一天。或許是在打斗時si亡，或者是追逐，但是沒有人想到祁嚴這么大搖大擺，光天化日之下將老郭擄走。

程毅面se凝重，在yan光下能看到他緊抿的薄唇如一條線：“老楊，去省里請求調些人手，一同抓捕毒販。”

老楊咬著牙：“這次一定要成功的抓到祁嚴，給老郭報仇！”

“他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一定會得到他應有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