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她改了性子,確實讓王光平放了一百個心。
剛開始還以為她是裝模作樣糊弄自己,背地里還是想跟著那個畫畫的私奔到國外去,但時間久了,王光平才發現他這女兒是真的定了性子。
太過突然,但他也毫不在乎這些女兒心事。。
祁嚴從一開始,就頗受他的重視。
從打手爬起來的男人,心狠手辣,行事風格也是果敢決絕,這些年交給他做的事情,就沒有出現過差錯,即使論人才樣貌,在他看中的后生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但也有缺點,資歷淺,年紀輕,頗有些倨傲狂妄。
王光平倒很喜歡這種性子,年輕人,傲一點沒什么,做事畏畏縮縮的,才叫人難看。
王倩倩想不到這些東西,對她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扭轉她在祁嚴心里的態度。重生的時機不好,但貴在人勝定天,她自認自己的能力。
她眼瞼微微低垂,低眉順眼,露出二十歲年紀正有的嬌美鮮艷,將一切心思藏于其中,窺不可知。
她已經得到的,她要牢牢的握在手里,沒得到的,費盡心機也要得到。
——
“你怎么突然轉了性子?”
她摸索著手里的領帶,在燈光下細細地欣賞著上面暗紅色的精致花紋,材質設計都是頂尖級別,就看顏色和款式有什么不同罷了。
王倩倩略微偏頭,一旁的奢侈品店鋪導購便極為懂事的將她已經看中好的其他領帶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這是她們這兒的大主顧,前不久還一口氣買了好幾套男士成衣。
她將自己手中的領導貼近了導購手里的那幾條,細細地端詳。雖然顏色接近,但在陽光下還是會有所不同,就這一丁點兒不同,都能讓人一眼看出這人是不是個行家。
祁嚴從來不懂,也不花心思在其中。
他那時候有錢,成衣都是定制的,但凡出席什么重要場合活動,自有家里招聘而來的造型團隊幫忙著打理。
可現在不同。
她微微一笑,又實在做不了選擇,轉眼想著自己的好友求問:“你覺得這兩條,哪一條好看?”
好友佯裝生氣,為著剛才問她的話沒回落,自己卻一個勁地看著男人的領帶起來:“好啊你,我說的話不理我,那還叫我出來干什么。”
王倩倩笑了笑,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勾勒出微笑的弧度,父親曾尋過有名的禮儀老師教導過她,一一行都不會失誤。
她確實聽到好友的提問,但對于人生重來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向其他人透露半分。哪怕是與之有一丁點兒關聯的事情,也絕不會吐露出來。
“你先別急著問我,先幫我看看。”
好友直徑走過來,同她一塊端詳,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剛去做了一次手部護理,芊芊玉指泛著光芒,往其中一條點去:“我覺得這條不錯。”
她指的是導購手里捧著的深藍色條紋領帶。
手里的領帶柔順細滑,材質自然不用擔心。
就是這款式和顏色著實讓人有些愁惱。
倒不是她身上沒錢只能二選一,而是祁嚴這人不似祁律,把這些個奢侈品當一次性東西消費,通常習慣性的只用自己最喜歡的那幾件襯衫和領帶。
她拿過導購手中,又細細地看了一遍,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祁嚴的模樣。
他生得高大,因為常年堅持健身鍛煉所以身材健壯同座小山似的,又因為上位者自身的權威,所以在外人面前不茍笑,正經嚴肅。
這深藍色……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在她印象里,祁嚴似乎很少系深藍色的領帶,更多時候是一條暗紅色的領帶,但那條領帶的款式她已經記得不太清,只找到了同款顏色的類似款式。
她有些猶豫,一時之間下不了決定,忽而又想起來她不是三十歲的自己,祁嚴也不是三十多歲時的男人。
那時候的他喜好暗紅色的領帶,二十歲的祁嚴卻未必喜歡。
她看向導購笑道:“把這條領帶包起來。”
好友捉著她不放,還在糾纏剛剛那個問題:“你跟我說說,怎么突然不哭鬧著要跟蜜ke回法國了?”
她幾乎都要忘了這個人。
年輕時候的戀人,正是情到濃時,回到國卻被父親一聲令下,棒打鴛鴦,彼此之間實在是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