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千祥聞,那雙在古玩街里泡了半輩子的老辣眼睛,從魏思韻身上挪開,落在了蕭若塵身上。
這年輕人穿著普通,但那身板挺得跟標槍似的。
一雙眼睛深不見底,沉穩深邃。
這種氣場,絕不是尋常毛頭小子能有。
真人不露相啊!
“這位小友,面生得很吶。”
王千祥臉上堆起生意人的招牌笑容,眼里透著一股精明,“想淘換點什么?”
“只要我這珍玩齋有的東西,看在魏丫頭的面子上,價錢絕對公道!”
蕭若塵懶得兜圈子,直奔主題:“老板,有宣德的灑藍釉碗嗎?”
“宣德灑藍釉?”
王千祥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下意識地瞟了眼魏思韻,那眼神像是在問。
這年輕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那玩意兒可是瓷器里的尖貨,有價無市的寶貝,整個市面上都找不出幾件真品!
“小友,你這可是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啊。”
王千祥搖著頭,嘆了口氣,手一攤:“來來來,先進屋喝杯茶,咱們慢慢聊。”
他領著兩人進了更雅致的內堂。
滿屋子的古董,青銅玉石、字畫瓷器,琳瑯滿目,空氣里都飄著一股子錢和歷史混雜的味道。
王千祥小心翼翼地從多寶格上捧下兩個錦盒,往桌上一放,打開了。
“宣德撒藍釉我這沒有,不過別的上等貨,還是存了一些。”
“小友,你瞧瞧這兩件,可都是我的心頭肉。”
他指著其中一只冰裂紋瓷碗,滿臉自得:“宣德冰裂紋,你看這開片,渾然天成,跟玉似的,難得一見的精品!”
“這個,宣德灑金釉瓷碗,富麗堂皇。”
“雖然不是灑藍釉,但都是宣德官窯的珍品,品相一等一的好啊!”
蕭若塵的眼光僅僅是在兩只碗上溜達了一圈,就挪開了,連一秒鐘都沒多待。
東西是不錯,可惜,都是贗品。
魏思韻見狀,趕緊打圓場:“王伯伯,蕭先生只要宣德灑藍釉,別的恐怕不行。”
這下,王千祥是真沒轍了。
他抓了抓花白的頭發:“思韻啊,不是王伯伯不幫忙,這灑藍釉的碗,我這真沒有。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個人,他叫孫瘸子。”
“我這兩只碗,就是從他手里收的。”
“我聽說孫瘸子手里有一只真正的灑藍釉,就是那人脾氣又臭又硬,賣不賣得看他心情。”
聽完,蕭若塵的眉頭幾不可察地一挑。
不等王千祥說完,出口打斷。
“不用去了,他手里沒真東西。”
聽到這話,王千祥的臉當場就掛不住了。
自己好心好意給他幫忙,張口就說這種話。
“年輕人。”
王千祥的語氣冷了下來:“古玩這行水深著呢,看走了眼,那叫打眼,怨不得別人。”
“你年紀輕輕,見識有限,有我老頭子給你掌眼,你吃不了虧。”
“是啊,蕭先生。”
魏思韻察覺到王千祥不高興了,只好小聲提醒,“王伯伯可是古玩街有名的火眼金睛,幾十年的道行,不會錯的。”
“不必了,如果王老板這兩件寶貝,都是從孫瘸子手里收來的。”
“那我的判斷就不會錯。”
蕭若塵目光重新落回桌上,語出驚人,“因為,你這兩件都是假的!”
“你說什么?”
一句話,如同一顆炸雷在內堂炸響!
王千祥的臉一下就漲成了豬肝色,像是被人當眾抽了兩個大嘴巴子。
混跡古玩行當幾十年,他哪能接受一個毛頭小子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