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五姑娘和她的母親明瑯、阿婆明老太太一樣,都很聰明機敏。明五姑娘只是年紀還小,又鉆了牛角尖,卡在了宣德侯不認她、不要她這件事情上。
生死關頭,宣德侯依然冷酷無情,明五姑娘因此看清了、看開了,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明探微現在的情形,就是一個人經歷過挫折之后成長了,經歷過生死之后豁然開朗了。
明探微的轉變,最高興的人是明老太太。
明老太太還當明探微是小孩子,抱在懷里輕輕拍,“我們微兒怎地如此聰慧過人?”
明探微享受的咪起眼睛,“因為阿婆教的好啊。”
明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大姑娘明惠風坐在一邊做繡活兒,“微兒小時候,大姐姐常常抱你。微兒長得這么好,大姐姐是不是也有功勞啊?”
明惠風是位端莊美麗的姑娘,和大太太生得相像,鵝蛋臉,明亮的杏眼,唇紅齒白。
說起話來也像,不快不慢,溫柔和悅。
明惠風是在積縣出生的,那時候大太太生下頭胎,帶孩子沒什么經驗,全靠明老太太幫忙。
明老太太和明惠風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像親祖孫一樣。
明探微挺喜歡這位大姐姐,“嗯,有功勞。大姐姐,等你出閣的時候,我要送份大禮。”
明惠風羞紅了臉,“呸,才說微兒你懂事呢,這就調皮起來了,看我打你不打你?”
明探微嘻嘻笑,“我才不信呢,大姐姐舍不得打我。大姐姐誰都舍不得打。”
明惠風臉更紅了,“小人兒家,不許胡說。”
明探微當然是語含深意了。
明惠風的未婚夫,泗國公府世子高軌,前幾日得了方好硯臺,特地來送給明肅政。明肅政少不了要治酒席宴客,高軌借口更衣離席,遇上明惠風,癡癡的看了好一會兒。
這還不該打么?
明探微正和大姐姐說笑,婢女來報,“泗國公府七姑娘送來貼子,請四位姑娘過府游玩。”
泗國公府七姑娘,名叫高如英,是高軌的堂妹,也是滋蘭書院的學生。不過她已經十二歲了,讀的是幽芳園。
滋蘭書院的學生,按年齡分為幼芳園、友芳園、幽芳園。
明探微年齡最小,在幼芳園。
明和暢、明向欣、明婉愉在友芳園。
這也是事發當日,明和暢等人晚了一步的原因。
因為離得有點遠。
明惠風和高軌已經定親,在成親前肯定是不能去泗國公府的。所以高如英請客,只能是四位姑娘。
明探微等人都和高如英不熟,但明惠風就要嫁到泗國公府了,泗國公府的面子,肯定是要給的。
姐妹四人商量了一下,請示過明老太太、大太太,由明和暢寫了回貼。
明探微借口要出門做客,想制新首飾,要請明肅政陪同,出門逛逛。
“姐姐們陪你好不好?或者大舅母二舅母陪你?”大太太把她當小大人一樣,和她商量。
明探微一臉神秘,小聲和大太太說悄悄話,“舅舅最疼我了。他花錢最大方。”
大太太不由的笑了。
明老太太也笑,“微兒打算花你大舅舅多少錢啊?”
“多多益善。”明探微大不慚。
明老太太、大太太把明探微笑話了一通,“我們微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花錢了?姑娘大了,心眼多了啊。”
明探微跟著明肅政出了門。
出了門,上了馬車,舅甥二人卻沒有先去銀樓,而是吩咐車夫去了位于三官廟的靳家。
靳家沉默了一陣子之后,設了靈堂。
因為靳筱瑩年齡小,并沒聲張,靈堂也設在偏房,冷冷清清的。
明探微給那可憐早逝的女孩兒上了柱香,心中滿是同情。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溺水而死是多么痛苦的經歷了。
“我想找出真正的兇手,讓靳姑娘安息。”明探微輕聲道。
“好。舅舅一定如你所愿。”明肅政鄭重答應。
靳筱瑩年齡小,來吊唁的客人應該極少,靳家顯然也沒什么準備,只有一個年邁的老仆回禮。
明肅政通過名,老仆忙進去通報,靳升才慌慌張張的出迎。
明肅政和靳升說著話,明探微帶著福來、運來,溜進了后院。
“一個才幾歲的小丫頭,沒了便沒了吧,還設什么靈堂。”一個相貌艷麗中帶著刻薄的青年女子,怒氣沖沖的經過,“真是的,也不嫌晦氣。”
一名仆婦緊緊跟隨,“太太,您忍一忍,就這幾天。太太,有幾位親戚還在呢,您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