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雖然離得遠,這時也是一哆嗦,好像這鞭子要打他一樣。
“這一鞭打得也太狠了。”湯清看得心驚,“就二公子那個體格,休養個十天八天的,都不一定能養好。”
湯澈愁眉苦臉,“這才第一鞭,接下來還有兩鞭,且受完鞭刑,還要入獄服刑……”
護國公府的人都很是犯愁,也有兩個心大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看他這么挨打,我心里咋還挺痛快的呢。”“嘿嘿,我也是,他平時缺德事干的太多了,我是人微輕管不了,我要是有王女這么大的權力,我也打他。”
這一鞭打得太實在,王機咬著牙忍了一會,實在忍不住,殺豬般嚎叫起來。
他這叫聲,在親人聽起來太慘了,在不相干的人聽起來,卻很有喜感。
百姓們笑得更加大聲,現場簡直沸騰了。“該!這種人就該是這個下場!”
“威逼人家姑娘的時候可得意了吧?簡直不是人。人家姑娘招誰惹誰了。”
“這會兒知道鍋是鐵打的了吧?不神氣了吧?”
“鞭刑是非人的待遇,可百姓們全都拍手叫好,為什么呢?因為他不是人啊,因為他干的不是人事啊。”
笑聲中,熱烈的議論聲中,有大夫上了臺。
大夫在察看王機的傷勢,還給王機把了脈。
“瞧見沒?我們銅城官府辦事,就是這么周到。受刑歸受刑,不會草菅人命,犯人受完鞭刑,大夫會來瞧瞧他,不會讓他被打死,也不會讓他被打出毛病。他這個傷是很疼,可將養數日,便會好了。”
“這是王女規定的。王女跟菩薩似的,心善啊。”
“自打王女來了銅城,給咱們老百姓辦了多少實事?”
“咱們銅城的老百姓有福氣啊,能得到忠王殿下和王女的庇護。”
大夫檢查過,確認王機并無大礙,便退下去了。年輕官員拿王機做例子,做了一番普法宣傳,“王女有令:凡我銅城百姓,務必遵紀守法,尊重女子,不可隨意調戲欺侮。若有違犯,定當嚴懲。”
一聲鑼響,宣布此次活動結束。
王機被兵士抬下去了。
圍觀百姓也漸漸散去。
王權等人不敢走,一直侯在下面。
齊王飛身躍下高臺,吩咐了一句,石星過來知會,王權等人才知道可以離開了。
王權遠遠的、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后退幾步,帶著他的人悄然離去。
無聲的走出好幾條街,回頭看看,估摸著再也遇不著齊王府的人了,這撥人才松了口氣。
“五公子,雖然形勢不好,可齊王殿下這么一來,咱們的責任也小了。”湯清小聲和王權商量,“有齊王殿下在,咱們自然只能聽命,還敢有二話不成?”
王權深以為然。
對啊,雖然此次銅城之行非常不順利,可誰讓王機先是撞著王女、然后又撞著齊王了呢?齊王殿下那可是太子的親弟弟,連太子妃也不敢輕易招惹,更何況他?他只能聽齊王殿下的命令了,不敢違抗。
王權親自到銅城監獄探望王機。
王機傷得不輕,需要大夫、藥材以及護理,王權自然不敢吝嗇,所需銀兩,一一照付。
銅城監獄有官府聘請的大夫,王權當面拜托,許以金銀,讓大夫務必把王機照顧好。
“金銀我可不敢收,這是受賄,在銅城是犯罪。”大夫拒絕了,“不過,五公子若是能往銅城醫學院捐筆款子,在下感激不盡。”
這大夫是平民子第,原本是上不起學的,忠王父女在銅城辦了醫學院,免費收平民子第入學,他才能成為大夫,且因為醫術醫德都過關,被官府聘用了。
醫學院的學生是不用付學費的,膳食費等也由學院負責。醫學院自然是需要錢的,已經畢業的這些學生們,一有機會,便會為醫學院找捐贈。
王權既然送上門了,當然不必客氣。
王權滿口答應,說一定要為醫學院捐銀兩。大夫便允諾,醫治王機,一定盡心盡力。
見王權總算是放心了,大夫心中暗笑。
其實不管王權捐錢或不捐錢,他都是要好生醫治病人的,哪怕病人是犯人,也沒有區別。
大夫親自送王權出來。
“都被打成這樣了,往后還敢打明家姑娘的主意么?”臨別之時,大夫笑問。
王權如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明知是太子妃的弟弟,王女卻依律懲罰,毫不留情,原來是為她的二姐姐明和暢出氣。
也難怪,王機猛追不舍,明和暢這一路之上擔驚受怕,吃盡苦頭。
王女為她二姐姐出頭,出手既狠又準,以銅城律為名,對王機實施鞭刑。
王女下令,齊王動手,打得王機鬼哭狼嚎。
王女這般重視親情。
齊王這般重視王女。
看來,明家是不能得罪的,一定一定不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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