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更不耐煩了:“再打個電話!”
女人回辦公室后,扔紙抽那姑娘又陰陽怪氣起來:“妹妹接哥哥,這姓溫的家里還挺新鮮。我聽說他妹妹是高材生,有這樣的哥哥還是高材生?真夠諷刺的。”
保潔人搭腔:“沒看新聞說現在這小姑娘都勾搭老師?讓老師給她分配工作。”
姑娘糾正她:“阿姨,您說的對又不對,現在的導師、教授不包工作,包nature,北核,南核。發一篇就上好幾個臺階,只需要睡一覺就能完成,誰不干呢?”
她們正聊得起勁,走過來一個染著銀發、梳著丸子頭、穿著工裝服的女的:“能不嘴碎嗎?”
保潔人和姑娘相視一眼,散了。
工裝女給溫冰的垃圾桶套了個新的垃圾袋,說:“你要不去衛生間吧,這兒確實影響人工作。”
溫火保存視頻,收起手機,走進了門。
溫冰本來要答應工裝女的,看到溫火,笑了起來。
工裝女順著他眼神看到溫火,點了下頭,沒說話,走開了。
溫火抽出張紙,蹲下來擦擦溫冰沾著嘔吐物的嘴角:“我們回家,哥。”
溫冰不著急,從工位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玻璃飯盒,飯盒里是蘇造肉。他說:“妹給你吃這個。我知道你最喜歡吃這個了,爸平時不做,今天早上他做了,我一口都沒吃。”
溫火盯著這盒肉,緩慢地說:“那你早上吃了什么?”
溫冰說:“我在前門樓子吃的炸咯吱,還有一碗豆腐腦呢。”
溫火皺起眉。
溫冰吃不了豆制品,吃就吐。
溫火把肉接過來,裝進她都是書本的包里,也不管飯盒上有沒有油。“走,回家。”
攙扶著溫冰出門時,她順手把剛才拍的視頻發到隔壁雜志社的郵箱里。
*
沈誠昨晚上睡覺沒關窗,吹到了胳膊,早上工作倒也沒顯出不對勁,但他自己知道他狀態怎么樣,所以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去事務所下邊的茶室坐了會兒。
程措過來找他,扔給他一個牛皮紙袋:“喏,你們事務所員工的心理體檢的報告。”
沈誠放下手里的茶杯:“這也值得你專門來一趟?”
程措沒說話,坐在他對面觀察起他。他這個表哥是所有親戚嘴里出現頻率最高的人,尤其在教育自己孩子時,幾乎都要拿他來做標桿。就這么位表面看沒有一絲缺陷的人,竟然婚外情,這可太值得研究了。要知道他那位妻子可是個演員,是所有行業里顏值最高的職業,那他是為什么還要出軌?
兩個人相對沉默的時候,沈誠一個助理給他送來件東西。
程措好奇:“什么?”
沈誠把盒子拿出來,打開是個羊皮的表包。
程措知道了:“表?”
沈誠解開包扣,果然是塊表,陀飛輪裝置。
程措一看那表殼就知道是寶璣,航海系列的,但表帶是白色,表環有碎鉆,那應該是女人的,不是他表嫂,就是溫火,他明知故問:“誰的啊?”
沈誠現在看這塊表越看越有氣,她就不配,直接丟給程措:“給你了。”
程措受寵若驚,雖然這表也就三十來萬,不貴,但沈誠這丟垃圾一樣的態度著實嚇到他了。這是視金錢如糞土嗎?“真假?”
沈誠看到這塊表就想到了溫火說他惡心,沒心情喝茶了,起身朝外走。
程措不要白不要,送女朋友也是好的,就收了。但他也不白收,看似不經意地提醒了沈誠一句:“說到這表啊,我一朋友今天給我打電話放我鴿子了,原因是要去找男人。你說這人怎么能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呢?還清華研究生呢,還物理女神呢,還發雜志呢,這重色輕友的東西。”
沈誠停住腳,轉過身來,盯著他看。
程措被他看得發毛:“怎么?”
沈誠什么也沒說,轉身時打了個電話:“把我下午的機票退了。”
程措點著額頭,虔誠地祈禱:“加油,溫火。”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