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人也不少,各演員的團隊,還有應援的粉絲,更有一部分不入流沒有在受邀行列的媒體,就等著抓拍一些內容發文章。
沉誠叫人送走韓白露,自己領著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走出數字基地,這新聞可太大了。
一時間,搖光獎最佳女主角的獎項都沒那么有吸引力了。
多功能頒獎大廳出場口到停車場的距離還挺遠的,這一路上全是人,等待的,閑聊的,稀稀拉拉占滿行道。
川谷電影節的頒獎晚會和開放旅游觀光、鼓勵中外文化交流,這兩個目的是齊頭并進的,所以這幾天以來,場內外人多且雜,熱鬧非凡。
唐君恩一直防著,也無法讓他們忽視沉誠領著溫火走出來的畫面,沉誠目標真的太大了。
溫火目光呆滯,跟著沉誠,沿著他的腳步,對周遭驚訝和看戲的神情視而不見。當人一旦有了消極情緒,再大的刺激都不能讓她有所反應了。
沉誠的手冰涼,他攥得她很緊,他都把她攥疼了,他哪里有溫柔的時候呢?他其實從不溫柔。
以前的沉誠,沒有跟她發過脾氣,因為他不需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清楚表達他的不滿,即便是不聰明的人,也會因那份氣場和壓力收斂自己。
近來的沉誠,跟過去比,總有那么點喜怒無常,他沒有溫火印象中那般冷靜自持了。
也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只是他擅于隱藏和偽裝。
秋天的晚上,天有些混沌,一束束燈光下蚊蟲集會,恍若回到初夏,燥熱不安感像一團高密度的濃霧,充塞在整個暮色之下。
走到車前差不多十多分鐘,這十多分鐘里,頒獎現場的節奏亂了,媒體陸陸續續往外趕,想吃最后一口螃蟹,趕在別家稿子出來之前,占領版面。
幾乎沒用多久,‘沉誠拋棄原配,公然攜美離場’的新聞就被各家媒體逼上了熱搜。
上了車,溫火如同一具尸肉。
沉誠看似平靜地給她系上安全帶。
他很少自己開車,因為他休息的時間很少,所以在車上的時候都是用來閉目養神的。
車順著大廣高速,京承高速,上東五環,開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里,兩人只字未,能讓人體升溫的星空頂都救不了滿車艙的低氣壓。
到家,沉誠從車上下來,給溫火打開車門。
溫火下車。
沉誠走向電梯。
溫火沒動彈。
沉誠感覺到她沒跟上來,停住,轉身看她。
兩個人之間七、八米的距離,只是面對面站著,故事就好像在某位隱形的記錄者筆下開始了。
溫火眼向下看著,富豪區的停車場的車位線都畫的那么標準、好看呢。她慢慢抬起頭來,看著沉誠那張她摸過、親過的屬于別人的臉,叫了他一聲:“沉老師。”
沉誠看著她。
溫火淡淡地說:“可以就這樣嗎?我們之間。”
她聲音乍一聽跟平常一樣,可能是他們情緒都不穩定,沉誠聽出了區別于平常的絕望,她一個從頭騙他到尾的人,竟然也會絕望。
他沒說話,走過去把她抱起來,走向電梯。他既然帶她回來,就不是要跟她‘就這樣’,
溫火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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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韻看到熱搜的那一刻,把一大碗黃燜雞泡飯全都打翻在桌上。原來,溫火的自我否定是來自于沉誠帶韓白露出席了電影節。
原來那個在溫火脖子上印上吻痕的,是沉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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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歌正在跟人聊新的紀錄片計劃,想把大西北的風光都收進她的作品里,中間合作朋友去衛生間,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看到了推送的新聞。
沉誠跟一個眉眼中有英氣又不失清純的姑娘手牽著手,穿過了眾目睽睽。
她突然忘了拿手機的力度,指甲刮過手機殼,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
她沒見過沉誠主動牽住一個女孩子的手,可他結婚了啊。她一時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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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措抿著嘴看完這條新聞,再看向一臉歉意的學生,恨鐵不成鋼。
學生很抱歉:“老師,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么了,我怎么就把病人的情況透露出去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師你相信我……”
程措相信他,但這跟他要把他開除沒關系。
一個心理醫生,竟然被一個外行人揣摩到了弱點,并被攻擊,最后成功利用,他真的不適合干這一行,他留下他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
現在沉誠知道溫火拿他當睡眠工具的事了,以他這種只能算計別人,不允許別人算計他的雙標人設,他不知道溫火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他有一點為她擔心。
擔心之余也有點驚訝,沉誠竟會這么昏頭,這么堂而皇之地公開溫火,要知道這對他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