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在四季小區,b棟401。”徐沉在車里半醉半醒地吼了這么一嗓子。
唐酥笑出了聲:“這時候你倒是清醒呢!行了我送他,不打擾你們。”
陸眠開著車走在靜寂的濱江大路上,徐沉倚靠在車副駕座,臉頰上難得地泛起了緋紅色,路燈的投影半明半昧投在他的側顏,窗戶微微打開一條縫隙,涼風灌入,他目光深邃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不知在想什么。
“回我家呢?還是回…我家呢?”陸眠問他,看他今天這狀態,回去也訓練不成了。
徐沉“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話。
“今天很高興吧,喝這么多酒。”陸眠一邊開車,一邊看向他:“不過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不能喝醉,不然被誰扛回家都不知道呢!”
“嗯。”徐沉又乖乖地應了一聲。
見徐沉沒有說話的**,陸眠索性也就閉了嘴,專心開車。
不一會兒,他低沉的嗓音劃破黑夜的寧靜。
“今天,是我爸的祭日。”
陸眠驚愕地轉頭看向徐沉,他面無表情,深邃的眸子里暗流涌動。
“他是建筑工地的工頭,十四年前的今晚,他喝多了酒,神志不清從剛剛落成的樓盤上摔了下去。”
陸眠無以對…
“其實挺荒謬的。”徐沉自顧自地說道:“真的,死得挺不值。”
陸眠終于將車停到了路邊,安靜地聽著徐沉語無倫次的訴說。
“我小時候,最佩服我爸的,他很正直,很熱心,鄰居間有什么大事兒小事兒找上來,他都樂于幫忙,是一個特樂觀的人。”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為什么要跑到工地去,我總感覺沒那么簡單,但是警方那邊調查結果,的的確確是喝醉了酒,失足墜樓。”
“他死的那天,外面下著很大的雨,我沒帶傘,從學校一路跑回家,還摔了一跤,真疼。”
“不知道他從十五樓掉下來,是什么感覺…”
陸眠伸過小手,握住了徐沉的大掌,被徐沉緊緊地反握住,那么的用力,握得她有些疼,但是她并沒有松開。
“以后我牽著你,不會摔倒了。”她說。
陸眠從郵局出來,手里拎著兩包大口袋,全是從夏城寄過來的,陸時勛出差從各地帶回來的特產美食,陸眠一個人也吃不了這么多,索性直接打車到云水臺別墅,給king帶過去。她和eric的關系內部公開之后,現在king的隊員們都把陸眠當自家人一般對待,有什么好玩兒的聚會或者漫展都把她也叫上。
剛坐上出租車,陸眠就接到了唐酥的電話。
“大明星,有事兒啊?”她揶揄著問道。
電話里面唐酥聲音很低沉,似乎心情很惆悵:“眠眠,有件事兒,我思來想去,還得跟你坦白。”
“咦?”她以這種正經語調跟她說話,上一次還是她和夏驕陽分手那回,陸眠下意識感覺不妙,果不其然,唐酥糾結了良久,方才開口道:“那天…我不是送那酒吧老板回去嗎?然后…我就沒把持住…”
“…….”
陸眠愣了足足十秒鐘,才反應過來:“我去!你把人給…睡啦?”
出租車師傅是個中年人,從后視鏡好奇地望向陸眠,陸眠立刻壓低了聲音:“他可是喝醉了啊,你這趁人之危不是!”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唐酥咕噥著說道:“而且這事兒,要全是我一個人主動那也成不了。”
“你喜歡他?”
“那倒也不是,我當時就是…”唐酥泄氣地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就突然鬼迷了心竅,自然而然就和他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