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西笑著睜開眼看了看常時歸,往他懷里鉆了鉆,閉眼沉沉睡去。
夢里有她、有陽光、有鮮花、有大海、有沙灘,還有……常時歸。
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睡得這么香了,睡前不用想第二天需要做什么,醒來也不用考慮自己頭一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她甚至不用去思考維持怎樣的姿態,說什么樣的話,露出什么樣的笑,才能更受粉絲的歡迎,讓她人氣旺盛。
心頭最后一塊大石蔣家即將倒臺,這對她來說,是這八年努力后最好的禮物。
早上吃完早飯,乘坐常時歸的車趕到劇組,化妝拍戲,然后她就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對方告訴她,謀殺案的主使者找到了,并且這個人還是造成她爸車禍死亡的真正肇事者。
寧西坐在休息椅上,看著劇組來來往往的行人,拍攝區竭嘶底里的演員,還有張青云與小楊關切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出了聲,笑出了眼淚。
也許她該哭,該憤怒,該責罵,可是她卻捧著手機笑了起來。
八年,她的爸媽頂著冤屈躺在墓地里整整八年了,因為她這個做女兒的無能,不能讓傷害他們的兇手繩之以法。這些年來,她幾乎沒臉在他們墓前出現。
他們愛她、疼她、像護著珍寶般的守護著她,可是她這個女兒卻守不住他們給她留下的資產,還眼睜睜看著害死他們的人風光了整整八年。
他們給了她一生,而她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寧小姐,寧小姐?”劉警官聽著電話那頭比哭還難聽的笑聲,心情說不出的復雜。這個案子的起因源于校園暴力還是酒駕,已經不再重要,唯有引發的后果是很多人不想看到,也不愿意發生的。
“怎么了?”李隊長好奇的問,“受害者家屬情緒還算穩定嗎?”
劉警官搖了搖頭,捂著話筒:“不好說。”
“西西姐,你怎么了?”小楊見寧西情緒不穩定,擔心的走到她身邊,“發生了什么事?你別著急,有什么事說出來,還有我跟張哥在呢。”
“我沒事,”寧西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對著手機那頭道,“謝謝劉警官,謝謝你們。”
掛了電話以后,寧西擦了擦眼角,對小楊道:“小楊,叫化妝師給我補個妝。”
“哦,好。”小楊小跑著去找化妝師,跑到一半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看寧西。
寧西抬頭對她笑了笑,她才安下心來。
張青云不是單純的小楊,他看出寧西心里有事,不過對方不愿意說,他也沒有問。
拍完自己的戲,寧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掏出手機給撥通了常時歸的號碼。
“抱歉,等一下,”常時歸打斷徐州的工作匯報,拿出私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時歸。”
常時歸不自覺的露出幾分笑意,“西西,拍戲累嗎?”
“還好,”寧西接過小楊遞過來的飲料喝了一口,低聲道,“就是有些想你了。”
聽到這話,常時歸的臉忍不住有些發紅,他看了眼徐州,柔聲道:“我也想你了。”
寧西笑了,兩人說說笑笑聊了十多分鐘才掛斷電話。通話結束后,寧西神情好了不少,接下來幾場戲都拍得很順利。
下午拍完一場文戲后,她剛坐在休息椅上,就聽到劇組工作人員告訴她,有人找她。
她合上手里的劇本,抬頭往工作人員身后望去,他身后站著一個五六十左右的男人,對方神情溫和,身材也保持得很好,給人一種修養良好的感覺。
“寧小姐。”男人未語先笑,顯得極為禮貌,“我是蔣氏集團的總裁蔣遠鵬,今日有事需要叨擾寧小姐幾分鐘,寧小姐不介意吧?”
寧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蔣先生人都來了,我介不介意有什么用?”
見她態度冷淡,蔣遠鵬也不介意,反而笑道:“寧小姐果然性格特別,難怪我那個侄兒會如此喜歡你。”
“蔣先生恐怕記錯了,”寧西輕聲笑道,“我記得陶二姨已經跟你提出了離婚,我們家時歸跟你……可沒什么關系了。”
周圍工作人員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都很識相的走遠一些,免得惹出不該惹的事情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