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寶然主動問起給大殿下的生辰禮,她隱隱又怕皇后拿這個生辰禮抓她的錯處,便先給皇上瞧瞧穩妥些。
況且席容煙看上回皇上抱著大殿下,像是也喜歡大殿下的,她也小心些,總沒有錯。
席容煙要讓人去拿的時候,皇上卻淡淡道:“朕不用看,沒什么忌諱的,送什么都可以。”
席容煙一愣,正要說話,皇上又將手放到她唇邊,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吐出來。”
席容煙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臉頰一熱,咬咬唇畔,還是低頭將棗核吐到了皇上的手上。
又想夢里的那個人從來是冰冷粗暴的,皇上這般照顧她,又怎么可能會是一個人。
她失神時,又有香甜的甜瓜送到她唇邊,清甜掃去了唇中的苦澀,她心里的不安被她壓著,不愿去想了。
夜里入睡的時候,凌姑姑又送藥過來。
席容煙知曉這藥一日要喝兩回,也不愿去想皇上為什么又要讓她吃藥了。
她強忍著喝完,許是吃的急了,胃里翻江倒海,捂著胸口,差點干嘔了出來,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寶珠在旁邊擔心道:“主子自小就吃不得藥,前頭皇上不是答應了主子吃氣血丸就行了么,怎么又要吃藥了?”
玉竹在旁邊輕輕拍著席容煙的后背,看著席容煙這么難受,也忍不住道:“主子要不給皇上說說,每日要喝兩回,的確也是折磨人。”
席容煙手指間捏緊了白帕,捂在唇上低聲道:“皇上說氣血丸的藥性沒有這個好。”
玉竹嘆息,卻又不能說什么,只是道:“要不再讓太醫來瞧瞧,要是脈象好些了,就不用吃了。”
席容煙白著臉用茶水凈了口,又吃了兩顆甜棗,心頭才好受些。
她靠在身后的如意枕上問:“現在什么時辰了?”
玉竹便道:“申時了。”
席容煙點點頭,又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手邊的雜記,卻沒什么心思看書,又合上放在一邊,打算睡了。
她滑進被子里,又拉住寶珠:“你陪我說說話吧。”
寶珠是席府的家生子,席容煙三四歲就陪在身邊了,最是親近。
寶珠見席容煙拉著她,那白凈的手指捏在她衣上,露出一小截皓腕,青玉鐲泛了一圈的柔光,又看席容煙臉上有一絲落寞,就如從前席容煙夜里害怕,要她陪在床邊一樣。
她笑了笑,跪下床邊腳踏上:“主子想和奴婢說什么。”
席容煙也不知要說什么,她只是覺得些許的無聊。
這宮里一整天見到的人只有那幾個,也不能如從前她還能去大嫂那里逗逗小侄子,或者和母親出去逛逛鋪子,再或者去園子里走走,與幾個堂姐說話,還是有些趣事的。
她如今除了去太后那里說說話,其余的時候只能等著皇上過來。
皇上其實白日里也很少能陪她,夜里有時候也很晚過來。
這種寂寞其實也該習慣,就是心頭空落落的。
席容煙側身撐著頭問寶珠:“我從前有沒有出過什么事,我自己忘記了,然后你們都騙著我?”
寶珠忍不住笑起來:“主子怎么忽然說這奇怪的話?”
“奴婢從小跟著主子,主子連大病都沒大病過,更別說摔了碰了,哪兒遇過什么大事?”
“您自小便是不怎么愛動的性子,二爺和夫人又護您的緊,更別說我們都騙著您了。”
“主子可別亂想。”
席容煙嘆息著點點頭:“我就是隨口問問。”
又道:“我院子里那些花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打理了。”
又悵然若失道:“怕是再回不了那院子了。”
寶珠笑道:“皇上這么偏愛主子,承乾宮也寬敞,奴婢瞧著好些布置與主子原來的院子相似,主子應該也能習慣的。”
席容煙心不在焉道:“大抵是吧。”
又看向寶珠:“你與我說說小時候好玩的事,我有些記不起來了。”
寶珠便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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