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還錢
這兩兄弟擺明了要袖手旁觀。
趙福生冷笑:
“我爹娘死得冤枉,你就不怕激起尸變,再出現厲鬼?”
范必死一聽這話,不由就笑出聲來:
“福生,你有所不知。”他解釋道: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鬼怪也有自身法則,高等階的厲鬼會對于同領域內的鬼物有一定的壓制,如果你父母化成厲鬼,那么極有可能相互制約,反倒形成完美局面。”
末了,他又頓了頓,再道:
“如果只有一鬼復蘇,一人是真的死了,那么你是鎮魔司的令司主事,你自己也說過,你要重振鎮魔司,那么解決鬼禍就是伱的職責,與我們有什么相干?”
從他的話中,趙福生得出兩條有用的線索:
其一、這個時代之中,人死確實可能會化鬼,這樣她也找到了厲鬼形成的源頭,但如此一來,好像情況更加不妙。
因為人含冤、怨而死便會變鬼的話,鬼物的出現便是防不勝防,尤其是范必死提到了‘鬼霧’出現,這東西好像對鬼怪的誕生極為有利,但相較之下,對人類就十分不利了。
照范必死所說,人類對付厲鬼的方法只有借鬼之力打鬼,但人與鬼打交道的后果慘重,死亡概率又高——如果厲鬼再頻頻復蘇,萬安縣幾乎沒有活路。
她有些頭疼的皺了下眉,接著又思索起范必死提到的
欠債還錢
老張能在這條街開棺材鋪,自然不是一般人,想到她的情況,腦海里涌出了與范必死相同的想法:馭鬼人。
這本該引走禍水的丫頭莫非因禍得‘福’,成功馭使了那個失控的厲鬼?
他心中思索著,嘴里卻連連應聲:
“是。”
“欠了多少錢,你算一算。”
趙福生道。
老張心中疑惑,卻仍招來跟在他身邊肚大如籮的伙計。
那人神色木然,抱著賬冊挪步上前。
他長得十分奇怪,四肢瘦長,臉頰僅剩皮包著骨頭,達拉著眼皮,偏偏卻肚大如籮,使得他行動有些遲緩的樣子。
站到趙福生面前的時候,他抬起了眼皮,那眼白泛黃,一雙眼睛顯得有些渾濁。
離得近了,趙福生隱隱聞到他身上似是縈繞了一股若隱似無的尸臭。
不知是不是自己身上就纏了一只鬼的緣故,趙福生對于‘鬼’氣異常敏銳,被他一看,頓時毛骨悚然,感覺到面前像是站的并不是一個大活人。
但相比起趙福生的緊張,那伙計更加的不安,鼻腔之中發出‘嗬嗬’的聲響,那大肚之中像是有東西蠕動著,頂起了衣裳順著肚子不停的游移。
老張見此情景,反倒放下了心。
他示意伙計將賬冊放下,揮手讓他退后。
那伙計連忙木然后退,直到退出門庭之外,那伙計才勉強恢復了幾分鎮定,不再如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動。
“以往鎮魔司的欠債,都在這里。”
趙福生將注意力從那伙計身上收回,目光落到賬冊之上,她沒有去盤查賬冊,而是問:
“總共欠了多少?”
老張見她干脆,愣了一愣,接著露出笑意:
“從去年起,鎮魔司就出了事……”他說到這里,轉頭看了范氏兄弟一眼。
范必死微不可察的點頭,他無聲的松了口氣,接著又道:
“總計用了三十二具棺材,每具棺材按照以往規矩,合計三兩銀子。”這老頭兒說到錢了,便一掃畏縮之感:
“所以三十二具棺材,便該給九十六兩銀子。”
說完,又偷偷抬眼皮看了趙福生一眼:
“您算算對不對。”
趙福生對此時大漢物價一無所知,但她直覺敏銳,且洞察入微。
她轉頭也往范必死看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范必死與她的談話中,提到過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購買趙福生送死時,花費了五枚銅板。
如果說一條人命的價格只值五枚銅板,一口棺材的價格便能購買六百個趙福生——這顯然是并不合理。
不過她的目標并不在價格之上,她聞聽老張這話,豪爽的點頭應了一聲:
“沒問題!”
那老張被她這樣一應,反倒愣住,半晌之后才提高了音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