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眾人的聲音像是要哭了出來,幾人瑟縮著上前,但這一次六人使出渾身解數,仍未能單獨將門板與尸身分離。
“勞煩范大哥、范二哥也幫幫忙。”
趙福生聲音有些干澀,吩咐了一聲。
“我——”范無救也開始抖,正想搖頭拒絕,趙福生就道:
“范大哥說過,厲鬼哪有這么容易復蘇,更何況鬼有自己特殊的‘域’,不可能兩鬼同處一地,如果真有兩鬼出現,必定會互‘沖’,說不定會導致雙鬼形成獨特的制約,你們說是不是?”
“……”
范必死啞口無,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話是他自己親口所說的,他無從抵賴。
“照理來說,確實是如此,可是……”
“沒有可是,再試一次。”
趙福生打斷了他的話,示意他們兄弟也去幫忙。
“不能有可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我在這里。”
她也不大可靠,可是她身為馭鬼之人,身上的厲鬼是早就復蘇的鬼物,并非新生鬼魂能比。
范必死想到這里,心中微微一松。
照理來說,一個領域之中確實不可能有雙鬼成形,這在大漢朝中都是從未聽聞過的怪事。
但趙氏夫婦的尸體詭異與門板相連,密不可分,確實又很離奇。
范必死心中害怕,但趙福生冷冷盯著他看,不知是不是她馭使了鬼物的緣故,被她一看,范必死的驚悚感油然而生。
“興許只是巧合——”他給自己加油鼓勁,末了心中一狠:
“行,我試試。”
他招呼了弟弟一起上前,兄弟二人十分別扭的站到了尸體的左右兩側,并且各自伸手抓住了尸體的一條腿。
可能是此前怪事給范必死帶來了心理陰影,他的手隔著蓋尸布摸到了尸體的足踝時,入手的第一感覺就是陰涼且沉。
寒氣順著脊柱往上爬,激起他滿身的雞皮疙瘩。
一種陰森的惡意順著尸身傳入他的身體中,像是瞬間就吸走了他體內大半的熱氣。
“啊!”
縱使范必死性情要比弟弟沉穩,可也被這一感受嚇得不輕。
他將手一松,急喘了一聲,還沒說話,突然其他人也發出了怪叫:
“啊!!!”
“有鬼!有鬼!”
一人驚聲大喊,并‘噔噔’后退。
其余人順著他視線看去,也都發出驚聲慘叫。
趙福生心中一沉,用力將嚇得魂飛魄散的男人推倒在地:
“我要看看,鬼在哪里!”
她往前一站,目光向停尸之處看了過去。
只見那門板帶著尸體落回凳上,周圍其他人已經對這尸體退避三舍。
染了黑褐色血跡的蓋尸布上,此時從頭臉、胸口的地方,依次滲出大量鮮血的血跡,疊染了原本蓋尸布上血跡已經干涸的地方。
在趙福生的視線之下,那血液順著蓋尸布上血痕一點點滲透,仿佛要將這些污痕重新填補、上色。
趙氏夫婦早就已經死透了,尸體都停了一夜,這樣的情況確實詭異。
憑借馭鬼的超強感受,趙福生身上寒毛直立。
她生于和平年代,一生之中從沒有真正見過鬼,此時見到這樣的情景,整個人腦海一片空白,僵立原地。
周圍幾人駭得渾身發抖,驚聲尖叫。
片刻之后,趙福生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拉扯回了她的理智,令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在這里——”
她說話時頭皮還在發麻,第一次見識詭異造成的可怕沖擊令她身體有些不聽使喚。
但她的理智復蘇,逐漸壓制住了恐懼。
厲鬼即將在她面前復蘇,如果她不及早處理,鎮魔司極有可能會再次面臨鬼禍。
“最大的厲鬼就在我身上,我不相停鎮魔司還有其他的鬼物比我還可怕的!”
她話音一落,鼓足勇氣大步上前,擠開了嚇得魂飛魄散的范無救,一把抓住了尸體的一只腿。
趙福生碰到尸體的剎那,那本已經死亡的尸身抖了一下。
“啊!!!”
這一變化沒有逃過其他人的眼睛,眾人驚恐的再次后退。
不知何時起,外頭的天空已經陰云密布,鎮魔司內籠罩了若隱似無的灰氣。
這些灰霧蓋住了光線,視野受限,范氏兄弟哭喪著臉對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詞:鬼域。
剛死不久的尸身,才復蘇便形成了鬼域。
趙氏夫婦大兇至極!
趙福生并沒有留意四周的變化,她抓住尸身的那一刻,尸體身上傳來重重的對抗之感。
陰寒、惡意、怨毒等殘念透過尸身傳入她的掌心之中,并被她的身體感知到。
蓋尸布下,死去的亡者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盯著她‘看’。
復蘇的厲鬼還沒有有所動作,下一瞬,沉寂的鬼魂被驚醒。
一道黑影從她足下躥起,化為陰冷的鬼魂。
早已成煞的鬼影站了起來,順著她小腿,攀附上她的腰身、后背,趴到了她的肩頭。
厲鬼與她緊密相貼。
“煞級鬼物激活,賜福索命,交易達成。”
識海之中,封神榜的提示響起:
“借厲鬼力量,損耗三分之一生機。”
與此同時,厲鬼的力量貫注趙福生全身,她身體如墜冰窖,但同時有了與厲鬼相抗衡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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