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四娘子
這莊老七先還有些嘴硬,如今吃了苦頭之后才知道畏懼。
但趙福生有心晾他一下,并沒有接著問他話,而是轉頭看向茍四:
“你是說莊老七有兩個親戚,嫁到了蒯良村?”
茍四這會兒已經被嚇破膽了。
本來是他與自己的表親打鬧,動靜搞得大了些,沒料到竟然牽涉出一樁鬼案不說,還驚動了鎮魔司的大人物。
此時他心中懊惱自己不該惹事,又見一旁莊老七被打得起不了身的模樣,膽顫心驚,回答問題時不敢拖延,一聽趙福生問話,便連接點頭。
“是。”
他緊張的吞了口唾沫,說道:
“莊老七——我是說我這老表,在家中行
莊四娘子
“這蒯五啊——”
他撇了撇嘴,似是想要輕蔑的笑一聲,但剛一出聲,便意識到自己不是在鄉下與人閑話家常,而是在縣府大衙門內被盤問話。
在場的都是諸位大人物。
茍四頓時心中一凜,連忙雙膝一并,跪直起身,不敢再有大意輕忽。
“這蒯五可是我們五里店屯那邊知名的懶漢嘍。”
他嘆道:
“蒯良村背靠大山,那邊的村民都是同宗同族人,挺親近的,彼此很是抱團互助,有時出外做工,都是一呼百應。”
大家平日靠種田為生,偶爾趕集賣些農貨補貼家用。
到了農閑時,無事可做了,許多男人們便都上山采寶、砍柴燒碳,總不能閑下來,否則一家老小怎么嚼用?
“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們村都成群結隊的干,唯獨這蒯老五懶,啥都不做,名聲早傳揚開了。”
“那他家靠什么生活?”趙福生有些奇怪的問。
“靠什么生活?靠莊四娘子唄——”茍四順口說完,頓時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了。
他面現難色,偷偷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莊老七。
莊老七一臉認命,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的這個堂姐很能干呢,嘶——干活不比男人差哦,下地挑擔,都能做,蒯老五干不了的,嘶哈——嘶——她可以干,家里勉強還能糊口,嘶——就是日子過得很窮,我聽我老娘說,她時常回娘家借米呢——”
莊老七被打之后,身上的傷口應該是很疼,一邊說話一邊倒吸涼氣。
但這并不影響他敘述,趙福生聽完,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莊家村先后有兩個不同年紀的女性嫁進了蒯良村,但早前莊老七的堂姑嫁得是蒯良村德高望重的六叔。
這位堂姑站穩腳跟后,經她介紹保媒,又將莊老七的堂妹——莊四娘子介紹著同樣嫁進了蒯良村中。
而莊四娘子婚前就有賢名,勤勞美麗又溫順,相比之下,她的丈夫蒯五就是個茍老四都看不上的懶漢,一家人的生活幾乎靠莊四娘子支撐,她還時常回家借米糧,受到娘家的奚落。
結合這種種情況,趙福生問:
“照你們這么一說,莊四娘子與蒯五之間夫妻感情應該很差嘍?”
“那哪能呢?”
茍四一聽這話,卻搖了搖頭。
趙福生怔住:
“丈夫這樣子,還能感情和睦?”
莊老七垂頭喪氣,沒有出聲。
茍四的臉上露出驚疑不安的神情,他仿佛對趙福生這話感到迷惑,卻又礙于她的身份不敢大聲反駁,只得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蒯五是懶了點,但是哪對夫妻過日子不是這樣的,總有人勤快有人懶——”
“……”
趙福生對他的觀點不敢茍同,又去看莊老七:
“你老表意思,是蒯五跟你堂姐感情和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