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富又郁悶了。
哪怕碧空萬里陽光明媚,他的臉上依舊是散不去的愁緒。
“大宗師啊!”
“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我特么的又沒招惹過楚國,我連楚國的國都叫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派一個大宗師來殺我么?”
醫圣堂后院。
一方小幾四把椅子一壺茶。
陳小富捧著李鳳梧遞過來的熱乎乎的姜茶,罵罵咧咧的又道:
“少爺我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啊!”
“仔細一想,即便是詩詞文章我也沒寫幾首,那十一首山坡羊是去歲臘月二十九下午寫的,最快也得是現在才能傳到楚國去吧?”
“在監察院的那個把月,我雖說一家伙弄了不少貪官,這特么的也是大周朝內部的事啊!”
“此舉若是弄得過了,極有可能會導致大周朝廷震動,要說起來這對楚國是沒有絲毫壞處才對……”
他靠在了椅背上,望向了湛藍的天空:
“這楚國皇室竟然對本少爺生出了忌憚……那也是一群蠢貨!”
李鳳梧坐在陳小富的對面,他就這樣帶著笑意看著陳小富發著牢騷,覺得這樣的陳小富才是活生生的人。
陳小富頗有些激動,那張蒼白的臉便多了幾許血色,看上去又恢復了曾經的漂亮。
“本來還想著這幾日天氣挺好去文峰閣看看古人留下的詩詞文章,去凌霄閣瞧瞧十二賢人的生平事跡……”
陳小富收回了視線,呷了一口茶,他忽的俯身看向了李鳳梧,眼里充滿了期待:
“鳳梧,你面對霸王刀項問天可有勝算?”
李鳳梧沉吟三息,“霸王刀項問天三十二歲破大宗師,得楚皇之邀去皇室當了二十年供奉。”
“他在大宗師的那條道上走了二十年……不知道他走了多遠。”
“大師兄曾經點評過當今江湖已知的這五位大宗師,他說……項問天的刀是天下最霸道的刀!”
“項問天在楚江以一境上階的境界殺了大宗師慕蒼山,這說明了兩個問題。”
“大宗師并不是無敵的。”
“項問天真正領悟了刀的真意。”
“項問天破大宗師之后,他棄刀入楚江,從此不再用刀……大師兄說這是他入了大宗師的那扇門,向前行走了兩步。”
“刀終究是外物。”
“若依舊依賴于外物,負刀而行,被刀所約束,那定然是走不快的。”
“但是……項問天卻在破大宗師之后去了楚國皇室當了個供奉,大師兄說這一步他走錯了。”
陳小富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個六境上階的渣渣,這些話聽在他的耳朵里有如天書一般。
“錯在何處?”
“大師兄說項問天若是行走江湖二十年,他在大宗師的那條路上定會走得更遠!”
陳小富問:“這話怎講?”
“江湖有風景,有恩怨,有打打殺殺也有人情世故。”
“到了大宗師這樣的層次,閉關并沒有多少意義,更重要的是用江湖的水去洗心、洗身、洗七情六欲,最終洗去鉛華看破紅塵。”
一旁的王多余也聽得一臉懵逼。
他這時問了一句:“莫非練武的盡頭是出家當和尚?”
李鳳梧擺了擺手:“大師兄說看破紅塵并非出家之意,而是……練武之人,從人世間來,到江湖中去,再走出江湖站在岸上。”
“站在岸上,便是超然。”
陳小富似懂非懂,覺得這事有些玄幻。
不過站在岸上便是超然這句話他倒是能夠理解,就像站得高的人能看的更遠一樣。
“鳳梧,你距離那岸還有多遠?”
李鳳梧嘴角一翹:“我也不知道。”
“……那若是遇見了項問天怎么搞?”
李鳳梧看著陳小富,眉梢微微一揚:“還能怎么搞?跑啊,我能跑得比你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