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宏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正站在籬笆墻邊看著自己。
這個婦人他認識,是他的二姑牛金枝。
“二姑。”
牛宏朗聲打了個招呼,沒再說話。
雖然,小時候他經常來二姑家做客,但是,自從爹娘死后兩家人再無來往。
也因此,
他每次來找馬蘭花,再也沒有進過二姑家的大門。
現在,二姑牛金枝突然走出來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著實出乎了牛宏的意料。
“小,你咋來了?”
牛金枝看著自己的娘家侄子,親熱地問道。
“牛宏是來送俺家蘭花的,金枝啊,你看看,你家牛宏現在出息了呢,都買得起車了。”
不等牛宏回應,呂愛蓮率先說了一大堆拜年話。
牛宏見狀,思考片刻,轉身打開車廂。
心思一轉,將一袋子大米從軍火倉庫里挪移出來,又順便挪移出兩張十元面值的鈔票。
隨后,裝模作樣,從車廂里拎出大米,拿著鈔票向牛金枝走去。
“二姑,我來得匆忙,沒帶什么禮物,這袋子大米,還有這二十塊錢你拿著。”
牛宏說著,將大米隔著籬笆墻輕輕放進院子,又將二十塊錢的鈔票,隔著籬笆墻的縫隙,塞到牛金枝的手里。
“二姑,我還有事,先走了。”
牛宏說完,不等牛金枝回應,轉身駕車離開。
呂愛蓮看到牛宏給牛金枝送去的又是米、又是錢,再想一想自己給馬蘭花找的對象。
到現在為止,除了彩禮,自己沒有收到杜旭的一分孝敬錢,更別提米、面、糧、油和獸肉。
此刻,
呂愛蓮暗自后悔,當初死活不同意馬蘭花和牛宏兩人的婚事。
牛金枝看了眼放在腳下的大米、又看了看手里的鈔票,抬眼看向早已走遠了的吉普車,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嬸子,剛才那個是牛宏嗎?”
牛金枝難以置信地看向呂愛蓮,問道。
聽到牛金枝的問話,呂愛蓮的心中瞬間有了新主意,連忙面帶微笑地說道。
“當然是啊,你家牛宏現在可是個大富翁,你剛才是沒有看見,那錢都是一沓一沓地往外掏,整整四萬塊錢呢。
還有吉普車,
這年頭誰能買得起,誰能開得起,只有你家牛宏。”
“四萬塊錢?”
牛金枝嘴里重復了一遍,腦海中開始迷茫起來。
對于從沒上過學的她來說,根本不知道四萬塊錢究竟是多少錢。
低頭看向放在腳下的一袋子大米,喃喃地說道,
“這孩子還真是有出息了呢。”
在牛金枝的眼里,四萬塊錢也沒有一袋子大米有出息。
“金枝姐,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呂愛蓮看到牛金枝的心情不錯,來到近前,隔著籬笆墻,輕聲說道。
“他嬸兒,你說是啥事兒?”
說話間,牛金枝將手里的鈔票攥得更緊,唯恐被人給搶了去。
“金枝姐,你看你家牛宏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俺家蘭花也是大姑娘,你能不能幫忙給撮合……”
……
離開馬家莊,牛宏只感覺積壓在心中的一團郁悶,瞬間消散。
從此心中再無陰霾。
時間不長,駕車來到國營石油公司紅星公社供應站。
“同志,買點柴油?”
“要多少?”
年輕女孩李招娣頭也沒抬地回應一聲,繼續擺弄著自己的指甲。
“先來一桶二百升吧!”
“什么?”
聽到牛宏報出的數字,李招娣驚訝地抬起頭看向來人,發現對方是個英俊的年輕小伙兒。
不由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