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攬月閉上眼睛,沉默下去。
這一瞬間她有些茫然,上輩子她在謝家后院茍延殘喘的時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問一問姜家的人為何要這么對她。
可當真從那冗長痛苦的回憶中剝離出來,她發現雖然父兄不愛她,但她的小舅舅,她的外祖母外祖父從未拋棄她。
她好像找到了活著的意義,她不想困住自己,她想要保護好想保護的人。
可當謝家傾頹,當謝薇進宮,當聽到三公主要和親的消息,心底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姜攬月陷入茫然之中,眼神盯著面前的方寸之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忽然,眼前出現一雙黑色的靴子,肩膀上傳來不容拒絕的力道,姜攬月順著這股力道貼在了云宴安那略帶冷意的朝服上。
云宴安什么也沒有說,但此時這個無聲的依靠卻讓姜攬月那茫然不知所顧的心有了停靠的地方。
她靠在云宴安的身前,心里那些郁氣悵然,一瞬間好似有了發泄的口子。
“云宴安,為什么,他們真該死啊!”
“都該死!”
“蒙庭矗立草原,難道他們不怕蒙庭卷土重來嗎?”
“為何要打壓武將,沒有武將在前方沖鋒陷陣,哪有他們在后方的奢靡。”
“云宴安!那個時候,你多疼啊!”
“云宴安,你別死好不好,你別死!”
大宴積弊已久,不是三兩語能夠解釋清楚。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話也讓云宴安心中有些發堵,眼底的寒霜裹挾著熊熊的怒火,好似要焚干凈這一切。
他緊緊的摟住懷中的人,承諾般說道:“放心,我不會死!”
便是為了你,我也不會死!
姜攬月失態也不過是一時,待海棠進來說梅紫蘇請他們兩人過去說話,便換了一身衣服跟云宴安一起去了書房。
謝家的書房原是給爺們用的,只是如今謝淮與在北疆,這書房就被梅紫蘇用來處理事情了。
此時梅紫蘇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書桌后,手里捏著一封信,看見兩人過來,將手中的信遞給姜攬月。
“你小舅來信。”
姜攬月接過來,云宴安也湊了過去。
梅紫蘇請云宴安一起過來,便是沒有瞞著他的意思,只是她看著云宴安快要貼到姜攬月身上,不禁正襟危坐,輕咳一聲。
云宴安動作一頓,身子微微往后移動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離得太遠。
梅紫蘇氣笑了,“云將軍,信就在那里,跑不了。”
云宴安直起身子,面不改色,“小舅年關來信,想必是有要緊事,宴安一時情急,還請大舅母勿怪!”
這就改口了?
梅紫蘇:“……行了,你們什么看法!”
姜攬月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機鋒,她收起信,眼中帶了一絲激動,“小舅舅說蒙王召回大王子,欲立大王子為王,若是三王子知道這個消息,我們運用好了,這親,可以不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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