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緩步踏空而來,每一步都在海面上留下燃燒的符文,黑袍人顫抖著后退,卻發現四面八方都被暗金色的牢籠封鎖,連海水都被蒸干,暴露出他狼狽跪地的丑態。
顧北周身燃燒的暗金色火焰將整片海域映成血海,他緩步逼近跪地求饒的黑袍人,每一步都踏碎虛空,身后拖拽出燃燒著虞九天殘影的光帶。
“你也配求饒?”
他的聲音冷得如同萬年玄冰,帶著能將靈魂凍結的怒意,“你一次次踐踏我底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袍人渾身劇烈顫抖,試圖凝聚殘余靈力遁逃,卻發現周身空間早已被禁錮。
顧北抬手輕揮,暗金色光矛轟然落下,在黑袍人驚恐的瞳孔中無限放大。
“不——”
凄厲的慘叫戛然而止,光矛貫穿黑袍人的瞬間,爆發出刺目強光,將他的軀體連同魂魄一同絞成齏粉。
血霧在暗金色火焰中消散,只留下焦黑的鎖鏈沉入海底,而顧北站在光芒中央,無聲落淚。
暗金色的光芒漸漸收斂,海面上只剩寂靜的硝煙。
顧北顫抖著彎腰,指尖撫過地上那件破碎的墨色長袍,布料上還殘留著未干涸的血跡,幾縷布條被海風卷起,輕輕擦過他染血的手背。
他緩緩將長袍貼在胸口,仿佛還能感受到兄長殘留的溫度,喉頭涌上的苦澀讓他幾乎窒息。
“大哥……”
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不成調,一滴滾燙的淚水砸在布料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記憶中虞九天總是將他護在身后,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也要笑著說“別怕”,可如今,那件為他遮風擋雨的長袍,卻再也無法撐起熟悉的身影。
顧北跪在滿是碎石的礁石上,任由咸澀的海風卷起銀發。
他將長袍緊緊抱在懷中,像是抱著整個世界崩塌后的最后碎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遠處,龍獄的青銅殘壁在暮色中搖搖欲墜,而他的世界,也隨著虞九天的離去徹底分崩離析。
顧北在清風山巔的古松之下,用暗金色靈氣化作無形的刻刀,在堅硬的巖石上鑿出一座巨大的墓穴。
他將那件破碎的墨色長袍仔細疊好,放入其中,又把虞九天生前最愛的佩劍放在一旁,劍柄上的紋路早已被歲月磨得光滑,卻依舊泛著冷冽的光。
他親手雕刻墓碑,暗金色符文在石碑上流轉,刻下“兄長虞九天之墓”幾個大字。
字體蒼勁有力,每一筆都蘊含著他的思念與悲痛。
墓碑前,他種下了九十九株青蓮,每一株都用法力催熟,讓它們能夠永遠綻放。
青蓮的花瓣潔白如雪,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思。
墓成之日,顧北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每一次額頭觸地,都帶著他最真摯的敬意與不舍。
“大哥,你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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